晚饭,吃的很丰盛,白米粥加馒头,还特意杀了一只鸡。
不得不说柳氏的厨艺相当不错,月孤云和小月牙吃了个肚儿圆。
这伙食对于月孤云来说,就是家常菜,对于小月牙来说,可能就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吃。
月孤云的东西白天已经收拾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倒是柳氏母女大包小包,一辆牛车都塞满了。
天色渐黑,一轮圆月悬挂于半空。
这个时代,想来是夜生活匮乏,村民大都熄灯进入梦乡,除了四周窸窸窣窣的蛙叫虫鸣,就剩牛车赶路的声音。
车速不快,大黑牛看起来很壮,走的却是很慢,不过很稳。
柳氏坐在前排驾车,月孤云和小月牙坐在其身后,任由着牛车慢慢地行走,离村不到一个时辰,忽见背后远处一阵火光冲天。
三人回首望去,看方向,正是他们所住的地方着火了,柳氏和月孤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柳氏打了黑牛一鞭,速度稍快起来,在前面的一个岔道往左边拐去。
“姑姑,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本想去南州的,现在看来去不了了,我们去隔壁的青木郡。”
月孤云心道,看来是被那死胖子盯上了,果然这些土财主都是小心眼,白天被自己随便骂了几句,晚上就来报复了。
“姑姑,白天我们借着朱雀城月家的名头,不是吓退他们了吗?怎么晚上还敢来。”
“朱雀城据此千里之遥,要是真正的朱雀月家子弟来此,别说区区一个云雾镇捕头,就是临原郡郡守出来迎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只是白天虽然是吓退了那捕头,可后面你问我什么是圣城,这可不就是露了马脚,你看晚上他们就来试探了。”
“圣城?朱雀城也叫圣城吗?”月孤云不解的问道。
“四象城,一般表示尊重,都会称之为圣城。”
月孤云恍然,自己确实是个菜鸟,一句话就露馅了,还好朱雀城月家威名太大,那捕头即使怀疑,也没敢当面戳穿,而是晚上进行试探。
这捕头也是人精啊,看来回到古代,还真不能把别人当傻子,行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不过,我们离开也不全是因为今天之事,这张大富自从一年前,见到我,就……”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不过天色太暗,月孤云也根本没有注意到。
“就一直缠着要娶我……我暗中教训了他几次,他却仍是不死心,我也本想着最近离开这里,刚好又发生今天的事。”
又行至两个时辰,小月牙已经靠在月孤云怀里睡着了。
“姑姑,要不我来驱车,你休息一下。”月孤云轻声道。
柳氏回头看了眼小月牙,点头对月孤云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然后见到一条河,往右走,有座石桥,不要过桥,直走就是。”
夜深寒重。
坐在前面感觉凉风吹得脸皮都疼,把冲锋衣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回头见柳氏已取出毯子抱着小月牙斜靠着睡着了。
又行至两个多时辰,天色已开始泛白,终于见到一条大河,在大河的最窄处,一道黑黝黝的石桥横跨两岸。
驱车向桥驶去,月孤云往石桥右边看去,一条林间小道沿着河堤蜿蜒进一片树林之中。
走近才发现,这石桥原不是黑色的,青色的石砖砌成一座九孔拱桥,桥宽约两丈,桥长十余丈。
沿着桥,正想往右转进入小道。
“都出来吧,别藏头露尾的,欺负一个妇道人家还要这么多人吗?”身后传来柳氏清冷的声音。
月孤云瞬间紧张起来,四处环顾,还真在桥下,树丛中看到一些黑影。
“柳娘子好功夫,既然知道我们要找你,何不在家安心等候,大半夜害的兄弟们找的好辛苦。”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桥底出来。
果然是那个大胡子捕头,从桥底走出,身后跟着白天那两个衙役,旁边的树丛里,张大富带着四个家仆也走了出来,带着恶狼般的眼神看向牛车。
“虎爷,一会那个臭小子先别杀了,交给我处置,张某必有重谢。”张大富粗声道。
“好说,只要不留活口就行,敢拿朱雀城吓唬本捕头,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我到要瞧瞧是个什么货色。”
月孤云听闻此话,虽然害怕,却也无惧,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下了车,默默的从背包边上取下工兵铲,把铲头紧了紧,稳稳的握在手里,经过这段时间胸口古玉源源不断的滋养,气力倒也是恢复大半。
柳氏一跃下车,站在牛车旁,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戴鞘短刀,回头看向月孤云凑近低声道:“月牙就交给你了,我拖住他们,你去树丛后头想办法抢一批马,带着月牙先走。”
“月公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要是...要是有机会的话,麻烦你送月牙到南州朱雀城月家,这个戒指可以帮她,找到他的父亲。”说完递过来一枚黝黑的玄铁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圆圆的红色宝石,一看就不是凡品。
接过戒指,月孤云重重的点点头。
“姑姑放心,我这条命可以说是小月牙救回来的,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好她的。”
小月牙眼中,此时也是泪花盈盈,却是忍住没有哭出来。
月孤云目光扫视了张万福出来的树丛,后面果然栓着几批马,怪不得能堵在他们前面。
“无耻贼子,你们有胆来惹我们月家的人,就不考虑后果吗?”柳氏怒骂道。
“嘿嘿……在这云雾镇,我们就是皇帝老儿,别说月家,中都刘家来了,也得给我爬着,今天你们是走不掉了,柳氏,你不如安心跟了我,女儿我也会当作亲生的养,可好?。”张大富舔着脸嘿嘿笑道。
“你这厮好大的狗胆,竟不把月家和皇家放在眼里。”柳氏扫视众人一周,盯着虎爷又道:“你们自称土皇帝,是要造反吗?”
虎爷被盯的心里发毛,听到这话,不禁额头出了几滴冷汗。
张大富不知道月家代表什么,可是他知道啊,身为公差,吃的是皇粮,行的是国律,谁敢当众辱骂君王。
扭头瞅了张大富一眼,心里暗骂这个土老财,没文化真可怕,自己作死别带上自己啊,这里人多嘴杂的,万一传出去又是个祸事。
“废话不多说,某受兄弟所邀,本想借抓匪施压,让兄弟娶亲得偿所愿,不料牵扯到朱雀月家。”顿了顿,继续道:
“不管你们和月家有无关系,是真是假,月家我们惹不起,此事只好在你们这里了结,我打听过了,这小子昨晚看的郎中,是个废人,劝你们别挣扎了,来世做个聪明人吧。”
说罢手一挥,几人围了上来。
“小子,束手就擒,本大爷让你少造点罪。”
张大富拿着一根花里胡哨的盘龙棍,面露狰狞的叫嚣道,手一挥身后四名凶仆便朝牛车上的月孤云缓缓走来。
虎爷右手一挥,身后两位衙役拔出朴刀,向柳氏砍了过去。
“别伤了这娘们。”
“好勒。”
小月牙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表现的非常镇定,紧紧靠着大黑牛,看着娘亲和月大哥。
“牙儿,一会大哥和你娘,要跟坏人打架了,你自己藏好,一会趁机,偷偷去那边的树丛后面牵一批马过来,可以吗?”
小月牙看着月孤云,小脸满是坚毅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大富持棍而立,看着四名凶仆持棍走向月孤云,胖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月孤云双握紧手里的工兵铲,狠狠的看着这满脸横肉的胖子。
虽然上辈子没打过架,可也是个经过军训的大学生,更重要的是个男人,身后还有要保护的人,总不能坐地等死,任人宰割。
那就战吧!
唯有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