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给李睿打了个电话,她说自己在工作室录歌,然后她给短信发来个地址,让我自己来,还叮嘱我千万别告诉他爸李常春。
李常春虽说是江湖大哥,可他对女儿真是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又闹什么幺蛾子。
当时李睿确实组建了一个制作室,赶在互联网的萌芽期,后来出了点名气,结果团队因为利益不均又解散了。
她被合伙人坑了以后,背上外债,都是李常春帮忙解决,李睿也销声匿迹,但在零几年的时候,她的艺名,还真火过我们的CD。
不过李常春一直反对女儿走文艺这条路,给她找一所英国的水硕,让她去读书,可李睿说什么也不去,然后她一气之下竟离家出走了。
到了他工作室以后,李睿一改之前狂热的造型,竟换上了一身白色羽绒服,又留起了长发,画着淡淡的妆容,身材本就纤细高挑她,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看我愣住在那儿,主动道:“怎么样,这身打扮是不是淑女多了?最近我接了几个试镜,经纪人都让我走清纯范儿,还说我不适合摇滚,真是扼杀了我的梦想。”
我竖起大拇指:“你经纪人眼光不错,你确实不适合摇滚。”
李睿接过猫笼子,一边逗着猫一边说:“这么长时间了,我得看看我的虎儿子怎么样了,到底想妈妈没有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笼子打开,抱出瘦弱枯干的花斑虎时,结果整个人都炸毛了,指着我咆哮道:“张阳,你大爷的!姑奶奶把虎儿子借给你,不是让你霍霍的,你瞧瞧给它瘦的,这得配过多少母猫才累成这样!”
李睿在一旁向我咆哮,万万没想到,花斑虎竟亲昵蹭了蹭李睿。
看到这儿,我心里就明白了,开天紫鼠这件事在花斑虎心里过不去了。
它能感受到李睿关心它,就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得到了一声安慰。
李睿一边轻轻抚摸着一边安慰:“宝宝受苦了,都怪你这个死爹,一点也不知道照顾你,妈妈给你报仇!”
说完她还象征性打我,我想去摸花斑虎,结果它一瞪眼睛,身上的毛发乍起,竟然不让我碰。
没办法,我只能简单道个歉,正当准备离开,结果戒指竟传出一阵灼热。
李睿见我愣在原地,奇怪问我怎么了?
有邪气?我不由皱起眉头,为了不让李睿看出,我掩饰道:“没什么,能去你的工作室看看吗?”
李睿说:“当然欢迎,我爸非叫我去国外念书,我不喜欢念书,搞音乐才是我的梦想。”
在她转身之后,我凭借着狐瞳,能看到李睿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灰气。
按照我的判断,她属于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已经受到影响,而且这股气不是来自李睿身上的物件,那必然与她的工作室有关。
一旦灰色转为黑色,就证明这个人被厄运缠身,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段将会有危险,但并不是绝对性的,而是偶然的可能,就好像前段时间的量子纠缠,冥冥之中会有一种力量干扰到未来。
以我和李常春之间的关系,她女儿有麻烦,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在前面带路,跟着她一起进入写字楼。
我发现这栋楼里的男男女女都很漂亮,电梯旁的指示牌还写着各种各样的影视演艺公司,好多怀揣梦想的少年似乎都在这栋大楼里逐梦。
跟着她到了十九楼,走向最里边的公寓,推开门,当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么多年,以我个人的经验,人类的本性是择吉而居,好比古人并不懂风水地理,他们会选择依山傍水而居,就连打造的洞穴同样也会追逐着阳光,一个地方如果被太阳照射还会发霉,那滋生出的细菌一定会影响居住者的健康。
一进门,客厅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办公桌,有八个工位,里屋还有两间卧室,分别是摄影棚和录音棚。
我进来的时候,有人主动打招呼,还有人调侃李睿,是不是把男朋友带来了,李睿很爽朗,搂着我的肩膀,拍拍打打说:“怎么样,小伙子帅不帅,有没有资格当你们姐夫?”
“当然有资格,睿睿姐,既然姐夫今天第一次见面,他可一定请客!”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起哄。
“对对,姐夫必须请客!”
“咱们工作还做吗?要我看啊,下班得了!”
“没错,姐夫请客,咱们可得吃贵的!”
一帮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男男女女同时起哄,气氛相当热烈。
被架在这个份儿上,我也不好驳大家的面子。
看得出李睿眼神略显几分尴尬,担心我在这个时候让她下不来台,说实话,我现在也算是小有点钱,前前后后在黑爷给了我十多万,祖爷又给三十万,李常春还给了25万。
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手里握着六七十万,心里特别硬气。
当时大手一挥:“想吃什么,举手表决!”
“日料!”
“烤肉!”
“什么烤肉,姐夫请客,当然吃日料了。”戴眼镜女孩一个劲儿地叽咕眼睛。
这么多人吃日料,没个几千块钱下不来。
为了不扫兴,我满口答应。
在这期间,我故意让李睿带着大家下楼,我自己去洗手间蹲个厕所。
眼镜女孩调侃,问我是不是一听说花钱,被吓得拉肚子了。
我只是哈哈一笑:“你们还是不了解你姐夫我的实力,先下楼等我,我随后就到!”
当他们转过身时离开时,当所有人不经意间,狐瞳最近用的比较频繁,导致头有些晕晕的。
当时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一股灰气,他们工作室所有人与李睿一样,身上纠缠着灰气。
这说明,他们办公室有古怪的东西!
所有人前脚离开,我凭借宝眼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在摄影棚的房间,灰气最为严重,于是我走进去,打开一看,摄影棚的角落里,摆着一个三十多公分的木偶人。
那个木偶穿着一身戏袍,背后插着四面白色彩旗,这旗子又叫“靠旗”,表面彩色绣着龙纹,旗面还飘着彩色飘带,靠旗源于古代将官的令旗。
木偶脸部涂抹着白色染料,身上的装扮栩栩如生,两枚不大不小的眼珠子折射着光线,若不是个头小一点,乍看起来就好像活着的人一样。
我当时就愣了一下,工作室怎么还弄来了“杖头木偶”,这是凉州杖头戏所用的木偶戏。
木偶由头部、杖杆、水衣、服装(蟒、靠、官衣、褶子等)。
盔帽分为帅盔、紫金冠、纱帽、扎巾、夫子盔等。
追溯傀儡的起源,按照周宫礼记时期,殉葬以“俑”,就是傀儡前身,所以早些年的傀儡戏都与鬼神挂钩。
看到这个木偶的工艺精湛,尤其五官人脸上,打着白坯,光滑平整,连树木本有疤结孔眼都被遮住。
但这个木偶的神情有些古怪,给我的感觉,它的五官表情好像会变。
比如我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感觉它在笑,现在看起来,又好像在哭,走近一看,又似乎在发怒。
很快我意识到,其实木偶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当我看着木偶的时候,内心深处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会被木偶吸入其中,作为回馈木偶的口鼻飘出之前我所见到的灰气,将被害者的身体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