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邪宗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渊正富手脚冰冷,心已沉入谷底。
他前年才刚刚晋级金丹,还是嗑丹药嗑上去的,连高海瑞都打不过,更别提面前这位了。
在场的弟子更是最多筑基巅峰,大部分筑基初期,群殴都不够这煞星一脚踩的。
萧肆摘下帷幕,换上一顶斗笠,背后负着一把长鞭折叠成两半,压迫感十足。
“还真是热闹呐,想逃?”
萧肆嘴角衔着笑,左手缓缓的绕过后脑,抓住背上的长鞭。
“冤...不,前辈,有话好商量。”
“我们渊邪宗愿意支付赔偿,定能给前辈一个满意的价格。”
渊正富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来人一袭黑衣,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黑雾,一双赤瞳更是诡异到极致,这是真正的邪修啊!
宗门危矣!
踏...踏...
萧肆脚步不停,渊正富话音未落,身影便已来到最靠前的一个炼气期弟子身旁。
那渊邪宗的炼气弟子正准备对凡人大开杀戒,却因突发状况僵硬得不敢乱动,这时萧肆的单手拍在他的肩膀,吓得他浑身一震。
“前...前辈,我并未动手...”
渊邪宗的炼气弟子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意,身旁之人气势太过骇人,高出自己不止一个大境界,完全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没动手啊,那给你个体面的死法吧。”
一股无形的波纹向周围逸散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位距离最近的炼气小修。
“呃...呃...”
如同雪花特效一般,他的身体在崩解,如无数片细碎的雪花铺洒大地,只留一地的鲜红。
这就是萧肆眼中体面的死法,修士夺天地之灵气修炼,死后回归天地,不让躯体留存于世慢慢腐烂发臭,连骨灰盒都省了。
“天...呃...”
“饶...饶命!”
“快撤!”
较远处的修士也未幸免于难,修为低的身体直接四分五裂,修为高一些的被能量波冲击到吐血倒飞,重重地砸在了他们副宗主跟前。
“嗯哼~”
渊正富闷哼一声,嘴角缓缓留下一丝鲜血,眼中惊骇莫名。
来人后背的长鞭法器还未取出,仅凭一道蓄势的能量波动便让他元气大伤,这究竟是何等境界?!
莫非此人真的是元婴老祖?
修真界真有掩藏修为足足两个大境界的法宝或术法?
“前辈,我们渊邪宗背后也有元婴老祖,前辈真要与我等不死不休?!”
渊正富悄悄捏碎手中的玉牌,一道神念从中冲出,无声无息地消散于虚无。
那是宗主留给他的玉牌,是让他赚够灵石通知他回来取用的。
现在他灵石还没赚够,但宗门即将遭遇灭门大祸,哪怕宗门回来问罪于他,也比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强。
他们追随的可是元婴老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哪怕这宗门平日里不管事,那也是一大震慑。
不然这苍蓝城城主也不会对他们渊邪宗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肆扫了那道神念一眼,看来是此方世界传递消息之法,正好她也想见识见识,元婴老祖的威力几何。
“元婴老祖啊,既然都得罪了,不如得罪个彻底,放心,本大人会在你们宗主回来之前,先送你们一程。”
话落,萧肆背后的长鞭终于抽了出来,如一头矫健的游龙,瞬间席卷在场的所有修士。
啪~
渊正富僵在原地,想要运转灵力迅速撤离,全身灵力却在关键时刻不听使唤。
这一刻,他也如拐角处的那些凡人一样,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收割。
一鞭,渊邪宗所有修士肉身不全,生机全无。
近千道灵魂从一地的碎肉中缓缓浮现,慢慢的聚集成一道又一道熟悉的面孔,轮回的旋涡自天际上空浮现,竟出现了两个。
“咦?”
萧肆惊讶地嘴巴微张,她还是第一次见两道轮回旋涡同时出现的场景。
来不及多想,眼看这些人的灵魂要被吸走,萧肆再次挥出一鞭,近千道灵魂如玻璃般破碎成残渣,化作精纯的魂力回归天地。
两道轮回旋涡找不到接引之物,如同出现时那样,突兀的消失。
四周的阵法也被萧肆的两鞭子打破,这处隐匿在山林之中的宗门,终于暴露于人前,却是残垣断壁,满地血腥。
萧肆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拿出一把摇摇椅,安静地等待那位传说中的元婴老祖归来。
远处,某处阴暗的拐角。
几个胆子大的凡人少年,蹑手蹑脚地抱着一个奶娃移动,隔了许久才摸到宗门的入口。
见萧肆对他们不加理会,撒丫子往外狂奔。
有一就有二,其余人见状也跟着离开,半个时辰后,洞府中就只剩下萧肆一人。
“他们都走了耶~”阿定扫了一眼,声音中还带着股淡淡的担忧。
“走了就走了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管闲事了?”
渊邪宗都灭了,背后的元婴期宗主很快就会自投罗网。
在外的几条漏网之鱼也和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一致,全灭是早晚的事。
最大的威胁尽除,从此天高海阔,自由的寻找各自的路。
阿定的心不似萧肆那么硬,但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统子。
“呃,没事,我就问问。”阿定干巴巴地说道。
“放心吧,看那吴左碧就知道了,这群人精着呢。”
羸弱的外表也是一把极强的武器,有时候比锋芒毕露之辈更加通晓生存之道。
......
天微凉,昨日的商业街道上,已陆陆续续地出现了摆摊的人。
吴左碧锯了一晚上的脑袋,终于锯到了动脉。
鲜血如泉涌喷出,溅了她一脸的鲜血。
死亡的危急时刻,高海瑞猛地睁开了眼,双手死死地捂住脖子,却调不动任何灵力修复伤口。
就连储物袋中的丹药也无法取出,就算能取出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高海瑞嘴巴大张,喉咙发出‘呃呃’的声音,眼神死死地盯着吴左碧看,像是在问为什么。
吴左碧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的脸上是笑,身子却悄然紧绷,只要情况不对,随时可逃。
高海瑞在不甘中咽了气,此情此景,全被路过的行人看在眼里。
一股寒意爬满周围人的脊背,有人悄悄退到了人群后面,径直朝着城主府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