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
近几天总是雨天,但蒋念生日这天出奇地来了个大晴天。
“甜甜,你好了没啊,再不快点就该催啦~”
喻遥正靠在关甜甜宿舍的卫生间旁敲门催促。
“知道了,来了来了,马上嗷,啊啊啊我最近是不是吃胖了?裙子的拉链我扯了半天!”关甜甜说着把门打开,穿着裙子绕了一圈给喻遥看。
“没有,还是很瘦,裙子的问题,改天再换一条就好了。”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快走!”
两人慌慌忙忙拎着礼物和小包,出宿舍就直往校外赶。
路上关甜甜看了眼手机,发出了困惑的声音,接着和喻遥说:
“遥遥,用不着打车了,陆淮开车来接我们,已经在校外等了。”
“他开车?”喻遥蹙着眉惜命道:“陆淮有驾照吧?没有我可不敢坐。”
“放心吧,蒋念说她哥去年十二月满十八就考驾照去了,寒假拿到证。算新手,害怕不~”关甜甜尾音拉长,试图吓唬人。
“有证就行。”
两人走到校外道上,看着那一排的车陷入了沉思。
喻遥扯了扯嘴角,无奈道:
“所以……车长什么样啊?”
关甜甜也差点喊救命,但她急性子,拉着喻遥往那边走,不多时就看到一辆迈巴赫车窗降了下来,一只修长的手往这边招了下。
关甜甜差点傻眼,扯了扯旁边的喻遥问:
“陆淮家有钱我知道,但他开这车来接我们,我总觉得有种违和感,怎么说呢,有种帅气学长变霸总的感觉~怪怪的。”
喻遥住在沈家,天天看着进进出出各种豪车,有些甚至是名字都喊不上的定制款,她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别瞎想了,走吧,蒋念还等着呢。”
两人缓步穿过香樟树,走到那辆车侧边,见陆淮作势出来,忙说:
“你不用特意下车了,给我们开下后车门就好。”
陆淮把着车门的手一顿,闻言忍不住笑了下,收起下车的动作给他们开车门。
看两人在后座坐定后,陆淮偏头看她们,突然嘴甜道:“你们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关甜甜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了,救命,这话是学校那位高冷出名的陆淮说出来的?关甜甜自己震惊还不够,偏头疯狂给喻遥使眼色。
眼睛里明晃晃排着几个大字:他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喻遥也不知道啊,回了个懵圈的表情给她之后,还是礼貌接了句:
“谢谢,开车吧,不然怕去晚了。”
“嗯,好。”陆淮其实也没吃错药,只是刚刚看着喻遥穿着款式可爱的淡蓝色连衣裙朝这边走来时,微风吹起的裙摆,以及被树叶过滤变得细碎的阳光落到她身上时。
他满脑子就剩下漂亮这个形容词。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好像就从暗处步步走到了阳光地带,变得明亮起来。
但单独夸一个人不太好,就顺势把两人都夸了。
今天是蒋念的十八岁生日,意义特殊。家里已经早早为她办过一轮生日了,这一场纯粹就是熟人局。
所以地点选的是她家投资的一家KTV,准备开个包厢随便热闹一下。
这家KTV离青阳中学不远,也就四十分钟就能到,在西区那边还挺有名的。
车子正常行驶中,关甜甜无聊地左看看右看看,只见她突然盯住了喻遥的颈间,咦了一声道:
“遥遥,你戴的项链……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看过,在哪来着,我想想。”
喻遥:……又开始了。
喻遥就不明白了,关甜甜把沈言桥当周霖辰的对家来看,是怎么做到对家的行程,有什么代言都一清二楚的啊?
喻遥刚腹诽完,关甜甜也从记忆中搜寻到什么,她恍然大悟般看着项链说:
“这是不是沈言桥前年代言的那个珠宝首饰品牌?名字叫什么我忘了,但沈言桥代言之后,他家链接卖得特别好,遥遥你居然都开始为他花钱买代言了!!”
关甜甜一副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既视感,言语带上了点悲切~
“嗯……对啊,看着挺好看就买了。”
坐驾驶座的陆淮也听到了他们聊的话题,有点意外道:
“喻遥,原来你也追星啊?还是我们学校的沈言桥。”
看着这莫名其妙被自己手把手立起来的追星人设,喻遥暗自抹了把辛酸泪。点了点头道:
“嗯,我挺喜欢沈言桥的。”
陆淮不知想到什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接着就没再说话了。
车子一路开到鲸浪KTV,三人由工作人员引路到了蒋念的包厢。
如蒋念所说确实是熟人局,十来个人在里面给她重新走了一遍流程,礼物、蛋糕、许愿等环节过去,剩下的才是今晚重点,就是各种嗨~
一群正年轻的小屁孩,唱歌的唱歌,聊八卦地聊八卦,还有凑一块儿玩玩小游戏。
包厢里纷乱的光源打下来,容易让人恍惚,好像时间变得特别快。
关甜甜兴致起来上前拿麦开唱,留下喻遥在沙发角落静静看着。
陆淮看到后,给她递了杯橙色果汁。
“是有点吵,也不怪你在这躲清净了,给你,这果汁味道还行。”
“谢谢。”喻遥没有被看穿的心虚感,反而轻松地笑了下,接过果汁才接着说:
“还好,挺热闹的。”
包厢声音嘈杂,两人的对话只有两个人能听清,陆淮静静地看了喻遥一眼,拿着手中的杯子去碰了下她手里的果汁。
“喻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他的声音越过各色声响传过来,精准地被喻遥捕捉到。
“人失忆了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以前的你和人沟通声音很小,看到我会下意识闪躲,和我说话会脸红……”
陆淮想到什么顿了下,话音间全是疑惑,他问出了最让他在意的点:
“喻遥,你是因为失忆才不喜欢我了吗?”
这句话一落,喻遥的耳膜好像瞬间被各种唱歌说话游戏声给击碎了一样,连带着后脑处产生了细密的涨痛感。
“唔。”喻遥强忍着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扶住了身下的沙发,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喻遥?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喻遥?”陆淮看她这样被吓了一跳,当即凑上前扶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