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卓兴不免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现场这么多人,他一个外来者,肯定有不少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桃树精的状态比之前差了不少,但凡是盘锦山上的活物都能要了她的命。
“安安,我有话要跟你说。”卓兴率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担忧,让我有些意外,难不成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我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但桃树精竟也跟了上来,我刚要出手,却被卓兴拦了下来,他们什么时候成一伙的了。
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后,卓兴开始仔细检查了周围的气息,确定并没有人跟来后,开了口。
“柳奂藤将你和他的生命绑在了一起。”
桃树精听到这几句,眼里瞬间有了光,而我却说不出话来。
若这是真的,那我一辈子都可能要和他纠缠不清楚了。
这样,他能操控我的身体便能讲通了,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后开始短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会全力帮你的。”卓兴的眼神很肯定,看着他的目光,我越加没底了。
柳奂藤生命有危险,与那个男人绝对脱不了干系,但我却不能伤那个男人,岂不是死循环,这种局到底要怎么破。
我好累啊,我不觉得我的生命应该接受这些,我心无大志,只想好好活着就行,但为什么身边却处处是算计。
而我,明明感受到了不对劲,但依旧要莽撞行事。
“卓兴。”我看着眼前的人,厌胜很是疲惫,不自觉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将我搂在怀里,低声说道:“嗯,我在。”
我想找个依靠,但我清楚这个人不是卓兴,但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乱到觉得自己没了思绪。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以什么身份帮我。”
他也看着我,眼里满是落寞,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本就不期望他能给我什么合理的理由,只觉得有些累,便走开了。
推开卓文后,我缓缓往卧室里走,总归还是要活着不是吗?家里还有父母等着我不是吗?
“安安,我不求能和你在一起,只想能陪在你的身边。”就在即将分别时,卓文对着我的背影喊道,声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有些麻木的继续向前走,末了只回了句:“不需要”。
长白山上的冬天是真的冷,一个人走起来,周围还可真是安静的可怕。
“安安。”熟悉的称呼和熟悉的声音,是柳奂藤没错了,一个我必须去见,但不愿意去见的人。
转头看去,雪地里,高大的身影很是显眼,不是说他快要死了吗?但现在却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精气神比我好多了。
看着逐渐靠近的柳奂藤,我有些木讷的向后退着,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哪怕是他对不起我,我也不清楚到底要怎么面对他。
“你没事啊?”我苦笑着看,声音有些沙哑,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是为了自己不会死开心还是在为了他没死而难过,我讲不清楚。
柳奂藤的脚步很稳,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直到我退到没有办法再后退的时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拿出了带着身上的银制匕首。
他看着我,依旧往前靠,我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别过来”,将匕首紧紧的握在手里后,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声警告道了。
他的眼神很是温暖,盯的我发毛,这种眼神是他与我在一起不久后有过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的我好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为什么还要靠近,我想发疯,我的心里没什么苍生大义,但我不傻,闭着眼睛把刀刺了下去。
来盘锦山将近半年的时间的时间里,多次的战斗中我依旧能熟练的刺中敌人的心脏了,但现在却歪了。
我拔出手里的刀时,他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抱着我低声喃喃:“我好想你,以前是我错了,只要你能原谅我,怎样都可以的。”
推开他后,我急急忙忙的往房子里走去,一路上我的脑袋很是迷糊,比听到我必须还要去救柳奂藤更加迷糊,他为什么不躲,他能躲开的。
这样的柳奂藤比和我争锋相对时的样子更让人恐怖,躲到被子里,我依旧全身冷的发抖,脑袋没想着事情,但依旧清醒的很。
第二天一早,起身便看到柳奂藤竟坐在我的身边,我一晚没睡,他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我更是疑惑,他怎么做到的,“你到底要干嘛。”我冷着脸问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男人。
“求你原谅。”他的眼神毫不避讳,这是不愧疚还是觉得我一定会原谅他。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原谅你,你三番两次的困住我,又拿我当祭品,你知道血顺着我的手腕流下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我没力气和他生气,说的一切语气都是极为平静的,只是眼泪却开始大滴大滴的滑落,顺着我的下巴掉到床榻上。
他的手触碰到我的脸颊时,我本能的抗拒,推开他后,他也并不意外,但他此时平静的表现却逼得我想发疯,连带着他的早餐和他都被我推到门外后,我无力的顺着木门瘫坐了下去。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本来应该刺进去的刀会偏离,为什么眼泪会掉下来,又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不是应该在第一次对他动手的时候,就完全把他当作敌人吗?
阳光顺着窗户再次照到我的脸上时我起了身,打开门后,他果然还站在这里,白色的衣服上沾着食物的汤渍很是显眼,“柳奂藤,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你最好现在就走,要不然谁也别好过。”
“ 我不会走,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他是在演什么深情的戏码。
“滚啊。”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对着他喊道,喊完后,我看着远处,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没来得及与盘锦山的众人告别,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只想摆脱这个地方,摆脱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