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早慧,很快理解许颜的意思。
“知道了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爷爷?”
“等爷爷身体好一点。”
没过两天,谢长芳亲自致电许颜,让她带许安安到家里来玩,称封父现在精神很好,想看看许安安。
“我得问下安安。”从许安安有意识开始,许颜就一直尊重他的意愿,即使是每天穿什么衣服,她也会让许安安自己选择。
由于前几天跟许安安沟通过,许颜刚提,许安安就答应了。第二天是周末,许安安不用上学,许颜一大早就带着许安安和一个果篮去封家大宅探病。
打车只能打到附近,离主宅还有一段路时被保安拦下,许颜和许安安只好步行进去。“妈咪,我帮你拿。”
“不用啦,妈咪自己拿。你好好走路,仔细脚下。”
果篮很重,许颜时不时要换只手,刚走五分钟她已经大汗淋漓。
身后传来汽笛声,许颜立刻带着许安安走到边上。那辆车却没开过去,而是降下车窗,一道明朗的声音从车里传出:“这不是嫂子吗。”
车里的人是顾少生。许颜一看到顾少生的脸,脸色微沉,“你别再叫我嫂子,我离婚的事情你不是全程参与了么。”
“欸,嫂子,你这么说就不好了啊。我可没在封庭面前说过你坏话,我——”
“知道。你没说,你只是怂恿。”
“啧,嫂子你——”顾少生话还没说完,许颜已经往前走。
顾少生搞不懂许颜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只好一脚油门踩到底先到封家主宅。
封庭正在客厅打电话,见他来也没起身招呼。等打完电话才给他一个正眼。
“什么事。”顾少生‘啧’一声,“封伯父生病了,我作为你好朋友来探病啊。你怎么一脸嫌弃?”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人性。”
顾少生朝他丢一个抱枕,“什么意思啊你。刚我还在路上遇到你老婆,我好心想载她一程被她拒绝了。你们两夫妻挺会欺负人啊。”
“许颜?你没认错?”
“我能认错你老婆总不会认错你儿子吧。”
封庭立刻往外走,还不忘啐顾少生一口:“你不早点说!她走进来多累。”
“我是欠你们俩夫妻的么?!”
封庭还没走出主宅,许颜和许安安就到了。
她把水果篮交给王婶,“这是我送给封伯父的果篮,麻烦您先把外包装消毒,我再拎上去。”
“少奶奶真客气,回家还要带果篮。”
王婶笑眯眯地接过,给许颜和许安安取他们专属的拖鞋——那是封庭早就准备好的。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封庭心疼地看她被勒红的手指,“我给你擦点药。”
“又没受伤擦什么药。”许颜白他一眼,走进客厅看到顾少生,立刻撇开眼神,“阿姨呢?”
“在楼上陪我爸。”封庭指着顾少生对许安安说,“叫顾叔叔。”
“顾叔叔好。”许安安看出许颜不喜欢顾少生,因此只是一板一眼地重复封庭的话。
封庭是这帮公子哥里唯一一个生孩子的,顾少生觉得新奇,“来,你到顾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糖吃。”
“谢谢叔叔,我还在长牙,不能吃糖。”顾少生吃了个软钉子,朝封庭使眼色,意思是:你看吧!你老婆看我不爽,你儿子也看我不爽。
封庭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只揉着许安安的头说:“真有礼貌。”
顾少生彻底服了这一家三口。
谢长芳大概是听到楼下的动静,出来查看,一下就看到许安安和许颜。她眉开眼笑地冲他们招手,“快上来,老封刚醒。”
许颜便带着许安安先上楼,封庭也想跟上去,立刻被顾少生拉住。
“干什么。”
封庭斜他一眼,“有话快说。”
顾少生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嫂子不喜欢我,你还不相信,你看吧,我外甥都教成什么样了?!”“这不是很有礼貌么。还叫你顾叔叔,你别要求太高。”
封庭甩开顾少生的手上楼去找老婆孩子,走两步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别给我找事。”
顾少生都气笑了,他哪敢啊。
“奶奶好。”许安安一走到谢长芳面前就甜甜地叫一声,这让疲倦多日的谢长芳很受用。
“乖孩子。”谢长芳感激地看许颜一眼,“谢谢你带安安来。那天老封听说自己有孙子,不知道有多高兴,调理了两天才敢让你们过来。”
许颜轻轻摇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谢长芳打开门,招呼他们进去。封父已经能坐起来,不知正在想什么,看到有人进来才朝门口看去。看到谢长芳身边的小萝卜头,他眼睛都亮了。
“安安,去跟爷爷打招呼呀。”许颜轻推许安安一把。
“爷爷,您好。我是许安安。”
封父抬起手,“好……好孩子。过来给爷爷看看。”
许安安走到封父面前时,封父看着和封庭相似的眉眼,手轻轻颤抖起来,抚上许安安的脸庞。
封庭小时候他正好赶上一个古墓群挖掘,他在那个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年,回家的时候封庭都会跑步了。
因此他的一部分父爱是完全储藏在心里,没能倾注在封庭身上,此刻看到许安安,他那一部分情感又苏醒过来。
封父颤抖地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许安安。
“安安,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喜欢吗?”
谢长芳生怕许安安不懂这枚玉佩的贵重而轻视它,连忙解释道:“安安,这块玉是爷爷心爱的东西,是他工作以后挖到的第一个古董哦。爷爷很喜欢你才把它送给你。”
许颜不用查都想得到这枚玉佩会有多昂贵,连忙说:“伯父,这怎么行。安安还小,你送玉佩给他也没用。”
“这是用来保平安的。快收着。”谢长芳做主把玉佩给许安安戴上,状似无意地说,“再贵重还能贵重的过封家长孙的身份么。”
许颜无言以对。许安安怕许颜不高兴,捂着脖子问:“妈咪,我能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