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运气不错啊！”
出了门，魏三边数钱，边啧啧赞叹。
周森打牌技术也就那么着，运气却着实太好。魏三在旁观战，心脏都激动的要跳出嗓子眼了。
将钱分成两摞，魏三大方道：“对半分我不太好意思，这样，我留五千，剩下的就不要了！”
周森点头把六七千块钱接过来装进口袋，留了魏三电话号码后离开。
他对赌博没多大兴趣，感兴趣的是棋牌室的那道小门。里面隐约透出的喧嚣声，证明这家棋牌室暗藏玄机，别有乾坤。
次日，不等他再去棋牌室，魏三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周森猜测，他肯定又输光了。答应下来，继续赶往。
这次不输不赢，魏三自然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出门后搓着手，欲言又止。
“兄……兄弟，能不能借我点！你放心，我明儿保证还你。”
周森摇头拒绝，没有说话。
魏三还要张口的时候，周森转身离开了。
他不是不愿意借钱给别人，而是他工资加上昨天赢的，也就一万七八千块钱，借给魏三，他就没资本过来了。而且周森也有心拖着魏三，这人在棋牌室混迹久了，看上去知道很多内幕。
连着几日，周森除了工作外，旦有时间就会来棋牌室。
总体算来赢了一点，聊胜于无。
这几天时间，周森和棋牌室的其它人也混熟了。没魏三领着，进棋牌室后也会有人招呼他打牌，或麻将，或纸牌，周森来者不拒。
下午，打了几圈麻将，周森听到门口方向热闹了起来。
是一个双臂缠满纹身，颈部粗壮，一看上去就较为凶神恶煞的壮汉。
张兆坤，周森在跟顾江薇交集的时候见过他一面，知道正是顾江薇手底下有名的打手之一。
他在这里似乎挺有威望的，一进来，大多人坤哥坤哥的喊着。
不确定他能不能认出自己，周森撇过了头把心思放在了麻将上。
等张兆坤走到里间后，他悄然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有白来，张兆坤会出现在这里，至少可以侧面证明顺发金融肯定跟赌场有所牵扯。
散了圈烟，周森明知故问的打听：“他谁啊，看上去挺厉害的！”
“坤哥你都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记着别惹他就成。附近很厉害的一个人物，跟这家棋牌室的老板关系也不俗，据说是放线的……”
一个牌友压低声音说。
放线，黑话里是放贷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
周森询问。
“这谁不知道啊，很多牌友没钱了就找他拿，利息有点高就是了！”
“多高？”
“你打听这么多干嘛，我也是看你这人不错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别跟他打交道，要不有你后悔的时候！”
周森笑着说：“我就随便问问。”
那牌友继续：“据我所知，是对半利……”
周森暗自吃惊，对半利，换种说法就是借一万需要连本带息还一万五，借十万需要还十五万。
“我说的是还款时间在一周以外的，如果借的时间短，利息只要三成！”
“他这种借贷方式不合法吧？碰到想赖账的呢！”
“赖账……要有胆子。首先，这帮人放贷的时候痛快，追债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我听说有还不上钱的，被搞得家破人亡，绑架，勒索，随时都一副要弄死人的样子……就这，谁敢不还。”
周森皱了下眉头：“明知道自己还不上，为什么要借！”
“赌鬼么，那股劲一上来只顾当时爽了，谁有心思去管以后……”
周森脑海翻腾，牌友的一番话对他触动不小。
压着心里异常，他追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牌友还要解释，被另外一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这瞎白话什么，打牌！”
被提醒下，牌友忌讳的闭嘴不语，任周森再问，也不肯多谈张兆坤的任何事情。
见问不出什么，也怕问的太多被人生疑。周森开了下钱盒，今天手风不太顺，输了不少。看了看时间，快下午五点钟了，就提出不再打，起身告辞。
出门，好奇给魏三打了个电话。
魏三拿赌场当工作的，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赌场，今天反常没过来。
电话接通，魏三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兄弟，有事吗？”
“今儿赢钱了，想请你吃顿饭！”
棋牌室里很多赌客都知道张兆坤的事情，魏三没理由不知道，他想借机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他这些天赢了钱都会分给魏三，弄到现在，他输不少，魏三却拿了一两万块。
世上没免费的午餐，既然拿了钱，该到周森索要报酬的时候了。
“今天不行啊，我没办法出门。”
魏三病怏怏的拒绝了周森要求。
“你怎么了？”
“唉，没事。”
“你家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魏三犹豫了一下答应，挂断电话不久，把一个地址发给了周森。
就在附近，周森也没打车，步行三分多钟就来到了青光路的一个小巷子内。
魏三的家就在入巷子后第二栋破旧居民楼的四楼，楼里环境脏乱，走道上随处可见垃圾，大片的苍蝇嗡嗡作响，吵的人心浮气躁。
看得出来，这栋楼的租客少的可怜，整个四层，周森就没发现有住人的迹象。
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门被拉开。周森看到魏三的第一眼就怔了一下，一天没见，魏三整个人脸色蜡黄，原本就差的精神，这会看上去更是萎靡不振。手上缠着绷带，脚上也同样缠着，来开门的时候都是一条腿蹦跳着过来的。
魏三被周森看得不好意思，讪讪中带着些地方口音：“看啥子！被人给搞了。”
周森转瞬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魏三欠人钱还不上，被报复了。
“帮你带了点吃的！”
周森没多问，进入房间把在路上随手买的盒饭放在了桌上，单手抓住了魏三胳膊护着他去往矮凳。
房间里味道有点难闻，周森却不以为然，魏三这德行和某段时期的周大山何其相似，家里环境又何其相似！
魏三勉强发笑：“兄弟，你说你对我这么好干嘛。我这人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现在就一条命，你要就拿去吧！”
魏三不如别人想的那么糊涂，赌博之外的时候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第一次周森赢钱分他，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周森心情好，不在乎钱。可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魏三就犯了嘀咕。
他早就可以自如进入赌场，没必要再给自己钱。
所以几天前，魏三就怀疑周森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有人管着花钱，魏三不愿意多想。当然，他自我感觉，也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周森用脚挪了个凳子过来：“我要你这条烂命干嘛，先吃饭，吃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