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工作不久，生活被KTV颠倒，放假时基本不出门。
周森和韩佳艺摊牌后，除了工作，就只待在家里，吃饭、睡觉、看电视。
房东唐艳是跆拳道教练，除了交房租，很少来这里住。
有一天门铃响了，周森开门，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穿着高跟鞋，淡妆，灰黑色短袖套裙，挎着达芙妮手包。
周森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吴晓燕。
吴晓燕进来后赞扬这个房子比上次好，问周森每个月房租多少。
周森告诉她是八百，跟别人合租。
吴晓燕笑着问周森是跟女孩子合租。
她进门时看到几双女性鞋子。
周森点头：“有事吗？”
吴晓燕问：“你跟小韩合租，她会有想法吗？”
吴晓燕见过韩佳艺，知道是儿子的女朋友。
“我们分手了！”周森坐在沙发上。
吴晓燕惊讶：“为什么？你们关系不挺好的吗？”
“跟你没关系。”
吴晓燕瞪他：“好好说话！”
周森不再回应。
周森不想说自己被否定，抱怨无用。
吴晓燕问：“怎么回事？你们挺合适的。”
周森懒得听她继续，直言：“房东不允许带别人来，你走吧。”
吴晓燕转开话题：“你在娱乐城做服务员？”
听说？
周森自嘲。
她什么都是听说的。
听说住哪？听说缺钱？现在又听说工作不好。
“是，有什么问题？”
“你是名校高材生，做那个不合适吧。”
周森反驳：“你连本科都没读，还有钱。
上学和工作有必然联系吗？我愿意就做！”
吴晓燕蹬了他一眼，凑近了。
“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儿子。
我们商场企划部缺人，有很多漂亮女孩子......” 周森闻到香水味，快速离开。
吴晓燕尴尬地说：“你躲什么啊！”
周森站起来说：“对了，我得去超市买点东西。”
“我和你一起去！”
周森犹豫了一下，感到有些别扭。
他既不亲热，也不恨，更不爱她。
他想以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对待她，但每次都被她缠住。
吴晓燕听到要去超市，兴奋地说：“你的衣服都不多，我们顺便买几套。”
她挎着包，催促周森去超市。
周森本来是想找个借口脱身或者让她离开，现在却陷入了无法自拔。
去超市？周森之前和她一起去过。
她表现得像个暴发户，周森不喜欢。
从心底里，他不会接受她的好意。
周森一直不恨她和周大山离婚，而是排斥她离婚之后的行为。
每次见面都像做贼一样，生怕自己影响她的新感情。
这件事虽然小，但那种从心里掉落的失落感，让周森难以忘怀。
超市，去不去都无所谓。
既然去了，他准备买些日用品。
他计划在一楼逛杂货区，让吴晓燕厌烦离开。
但他忽略了女人的耐心。
两个小时过去了，吴晓燕还是兴致勃勃，而周森已经晕头转向。
最开始是周森领着吴晓燕走，现在却是吴晓燕领着他走。
“去买吃的，你冰箱没有了。”
“蔬菜新鲜，要做饭。”
“还早，去二楼电器城看看，你电脑旧了......”
周森犹豫了一下，购物车满了。
他急忙说：“累了！”
吴晓燕停下了：“好吧，下次我买给你。”
周森拒绝了很多次，不再废话，推着购物车去付款。
一千块找两块。
吴晓燕要付钱，周森先拿出钱包。
“我来，你有什么能耐？”
周森不理他，递过钱。
母子两人争执了一会，周森不耐烦道：“你烦不烦，有钱在我面前炫耀什么！你要买就拿回你家，我不需要。”
吴晓燕还没回过神来，眼睛开始湿润。
她努力控制自己，刷了卡，扛着两大包追赶周森离开的方向。
可是出门后，已经找不到周森的影子。
她环顾四周，街道上挤满了车辆和人流，没有周森的踪迹。
“师傅，请开到金鼎公寓！”
她猜想周森可能已经回家了，拦下一辆车。
到了十六楼，她按了十几分钟的门铃，没有任何回应，电话也无人接听。
她无力地蹲在门口，擦了一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