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伦有些冤枉地挪开自己的视线,从江雅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不是受到了袭击,而是更像出现了低血糖一类的问题。
江雅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不停重复:
“吓死老娘了!还好那丫头好糊弄,不然搞不好就交待在这了!”
听着江雅有些发抖的声音,江美琴不解:
“可那看那个女人对你的态度,明明是很害怕你啊姑姑。”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姑姑是谁!”
江雅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显然还没从心有余悸的状态中缓过来。
赵飞伦同样不解道:
“科长,所以她既不是害怕你,也不是忌惮美琴?”
江雅一边大笑一边得意地用手拍着船板,回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小丫头想跟我斗还差得远呢!”
赵飞伦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联想起上次江雅为了测试自己的忠诚度拿自己的安全做赌注,谁知道她这次是不是又在拿船上三个人的性命开玩笑!
“科长,你不会是又在赌吧?”赵飞伦略带不满地质问。
似乎是被看穿了心思,江雅脸上闪过瞬间的窘迫,死不松口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的赌注是什么啊?”
“呵,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船上装了炸药,这船上又没有第四个人!”
江雅恢复得意的神情,从她的坏笑来看明显是赵飞伦猜错了方向,她还是认真地安慰下属道:
“放心,我也还没准备好英年早逝呢!至于那个臭丫头,她怕的是这船上的一位重量级角色!”
听着江雅的解释,赵飞伦忍不住把眼睛转向身旁的江美琴。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满脸稚嫩的小姑娘,难道会是江雅的杀手锏?
但江雅这次选择把自己的侄女带在身边,必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然而江雅突然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
“不过那个人愿不愿意出手,或者说对谁出手,我就说不准了。”
“这……听起来好像跟定时炸弹也没什么区别吧!”
赵飞伦无奈地把头扭向远处的大海,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大概适应了江雅这略带神经质的处事风格。
这时赵飞伦突然注意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另外一艘观光小船一直静静漂浮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
船头上正站着一个年轻人,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盯着自己这边。
“高!志!恒!”赵飞伦大喊着提醒江雅和美琴。
想不到这个家伙没有像老鼠一样找个地方藏起来,而是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己对面。
更糟的是,几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所乘坐的小船早已失去了动力,只是借助惯性和海风在慢慢地保持前进。江美琴急忙跑进船舱,一番检查后向江雅报告:
“姑姑,发动机被破坏了!”
“混账东西!”
江雅暴怒了!她一边大骂一边就要往海里跳,吓得赵飞伦连忙拉住了她。
“科长,冷静点,在水中我们他的优势太大了!”
“放手!你没看明白吗?留在这里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必须办法强行接近他,只要我们三个中有一个人游到他的船上,就可以废了他!”
江雅计划得倒是没错,但赵飞伦却有些顾虑,他并不像江雅那样已经把受伤当成了家常便饭。换句话说,他可是怕疼的!于是赵飞伦立刻提醒江雅:
“但他是在船上,我们不可能游得比船快!”
江雅这才认清现实,就算自己能够在队友的掩护下靠近高志恒,但是只要对方发动一下观光船的发动机,就能再次把自己甩得远远的!
无计可施的江雅变得烦躁起来,她朝赵飞伦吼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来?”
“我……我也够不着他啊……”
赵飞伦只能低声退到一旁,倒不是他推辞,而是灵体的规则便是如此。
抛开各自独特的能力不谈,单从物理性能上来说,灵体就像是从枪口里射出的子弹。
灵体可以远离本体的距离,就相当于枪的射程。
灵体的破坏力则相当于子弹的威力。
而灵体的持续时间,便是子弹可以飞行在空中的时间。
例如自己的小疯,就类似于一把手枪,行动距离大约两三米。而江雅的落魄作家更像是一把霰弹枪,虽然威力强大,但射程只有两米以内。
反观高志恒的鳄鱼,射程却像是一把步枪,即便相距十几米,也能轻松地发起偷袭!
被动防御终究不是办法,鳄鱼已经发起了它的偷袭。只见那个半透明的丑陋灵体突然像食人鱼一样窜出海面落在赵飞伦身后,即便用最快的速度放出小疯,赵飞伦还是因为躲闪不及被鳄鱼的利爪命中。
虽然努力避开了脖子等要害,但赵飞伦脸上还是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是赵飞伦十七年来受过的最严重的伤,而且,他破相了……
对面的观光船上,高志恒像磕了药一样兴奋地大喊:
“赵飞伦,瞧瞧你,从小到大都想当英雄,但是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问题吧,飞伦?”江雅关切道。
“小事!”
赵飞伦忍着剧烈的疼痛,抬头冷冷盯着对面的高志恒。
脸上的痛感是真切的,刚刚只要在偏下几公分,自己就要被鳄鱼给割喉了!
虽然逃过致命一击,的赵飞伦并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看来这种你死我活的场面,以后是不会少见了!既然对方想杀了自己,那么自己要做的,除了率先一步杀掉对方以外,赵飞伦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
既然如此……
求生欲、愤怒和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兴奋感在体内不断交错,此时仿佛有一团漆黑的火焰在赵飞伦眼中熊熊燃烧,他也因此变得更加专注,甚至开始盘算起战场的形势……
赵飞伦和江雅背靠背守在船头,江美琴则在紧张地修理着小船发动机,赵飞伦突然提醒江雅:
“科长,正常来说,一个人是不会连续两次使用同一招的,尤其是一个谨慎的人。”
“你的意思是?等等!你怎么……”
“我可以放心地把背后交给你吧,科长?”赵飞伦自信地问道,同时大步走向船头,满是不屑地朝高志恒喊道:“知道吗,在我眼里,没人比你更像一个孬种了,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就算拥有灵能了,你也只敢躲在阴暗的地方杀几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