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池里洗了把脸,我推开客房的门往外面看了一眼……
楼道里静悄悄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才意识到,我住的这间客房,居然是走廊的最后一间。
常住酒店或旅馆的人都应该知道,最后一间也叫“尾房”,最好不要住。
回到客房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4点了,好在快要天亮了。
我不敢继续睡觉,打开所有的灯。
抬起头看向正对着床铺的天花板,上面什么都没有。
刚才睡觉时,那段恐怖经历再次出现在了脑海里……
很快,我就有了一个疑问?
被鬼压床的时候,咬破舌尖血,然后喷了那鬼物一脸……
这一番神操作,我怎么能那么熟练呢?
虽然我也看过一些影视作品里有咬破舌尖吐舌尖血的桥段,但是对于我这个普通人来说,不可能会这么行云流水的就做出来。
不知不觉……
我低头看了一眼床铺上的枕头……
走过去,掀开枕头,拿出了那本蓝皮线装书。
书上面的内容对于我来说几乎完全看不懂,然而,似乎却可以潜移默化地进入我的脑中,成为某种下意识的动作。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拿过来昨晚抄写的便签纸再看一遍上面的内容。
当我把手放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
那张便签纸却不见了?
明明就是放在那上面的,怎么就会没了?
嘶……
难道是被刚才那只黑发鬼物给拿走了?
那东西不只是吸阳气,还有捡破烂的习惯吗?
这个房间太奇怪了!
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我必须要去找前台换一个房间。
收好蓝皮线装书之后,我就离开了这间所谓的“尾房”。
在底楼大厅里,有个值班的女服务员正在打瞌睡。
看到我走出来,她问:“先生,这么早就退房吗?”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现在就走的话,我担心又会撞鬼。
最安全的方法,自然是在酒店里耗到天亮再走。
“那个尾房有问题,你给我换个房间吧?”
“怎么可能有问题,先生你不要乱讲话啊?”
我把脸凑到服务员的眼前,指了指自己的两个黑眼圈:“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刚入住的时候我是这样吗?”
两只熊猫眼确实把女服务员给吓到了!
她连连点头说:“好吧好吧,我给你换一个房间还不行吗?”
酒店里的空房间其实挺多的,她又带我进入了一个单人间。
这间屋子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白天的时候应该很朝阳,一进去就能感觉出阳气很足。
服务员离开后,我也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看书……
可是没看一会儿,我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似乎这本书的催眠效果是真的强!
看了一眼窗外……
这时候,天边已经微微发亮,太阳就要出来了。
我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天亮了。
没有脏东西出现过,我一直睡到了上午9点才醒了过来。
将书收好,我离开了这家快捷酒店。
本来是想着直接回家的,不过,我又一想……
既然都已经到了市里,不如就去一趟大排档,跟老板把工作辞了,那里还有我的一些东西,比如几件衣服、饭盒和水杯。
坐上公交车直接去了大排档,这时候还没有营业,老板正在后厨归置东西。
老板一看我的气色不好,顶着两个黑眼圈,他就问:“小马,你说遇到了急事儿,不是生病了吧?”
我叹口气说:“是啊,恐怕活不到一个月了……”
老板一听这话,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立刻心软了,还主动把半个月的工钱给我结了。
其实,这个钱我是没打算要的。
我收拾完东西刚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老板还用一种鼓励的口气对我说:“小马,你还年轻,别灰心丧气,回家好好养着,等病好了再来上班啊!”
这番话立刻温暖到了我!
大排档的老板是个东北人,主营东北特色杀猪菜,他外号叫“彪子”,人还不错。
既然彪子老板对我这么好,我就没忍住对他说:“彪子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实,刚才我进后厨一见到他,就发现他的头顶上好似悬浮着一大团黑绿色的雾团,就像个大帽子一样扣在他的头顶上。
黑绿色的雾气甚至都蔓延到了他的脑门子,额头和印堂的位置都有一些微微的发绿,跟腊八蒜似的。
彪子愣了一下,才问:“小马,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啊?!”
“彪子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为啥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实话实说的告诉彪子,我一进来就看到他头顶有些发绿……
可是万万没想到……
我话还没说完,彪子直接就急了!
他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从桌子上抄起一把菜刀,狠狠地剁进了菜板上,冲我恶狠狠地喊道:
“信不信我削你!”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连忙解释起来:“彪子哥,我……我没别的意思啊?”
然而……
彪子只是一时勇,下一秒他就萎了。
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把凳子上,双手捂住脸,居然哭了!
卧槽?!
这什么情况?!
我紧张地问道:“彪子哥,你好端端地哭什么?”
彪子的双手还捂着脸,嘴里念叨着说:“我媳妇你嫂子外面有人了,我他妈成了绿毛龟,连你小子都嘲笑我……呜呜呜……”
呃……
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啊!
都是眼睛看到的,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好心提醒他一下而已。
难怪刚才他发飙了,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之后,确实容易冲动!
“她居然背着我偷人,我该怎么办,跟她离婚,我又舍不得,你嫂子可是我的初恋啊,我老喜欢了……呜呜呜……”
彪子好像把我当成了倾诉对象,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当时的我毕竟还没到18岁,还只是个孩子。
大人之间这种乱搞破鞋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更不知道怎么劝解一个被绿了的男人。
所以,我有点儿后悔多嘴说那句话了。
要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走了有多好。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傻傻地戳在原地看着彪子呜呜的哭。
不过……
转念我又一想……
彪子头顶的那一团黑绿色的雾团,不可能是绿帽子。
也许是遇到了一些难言之隐,彪子可能是误会他老婆了。
毕竟是初恋,又不是二婚,爱情不应该那么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