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家属吗?”
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问严齐。
“他父母都去世了,我是他朋友,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他的情况有点复杂,就好像是有一颗病毒在吞噬着他的全身,侵蚀着他。我们暂且称他为吞噬,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家伙,国内没有这样的案例,我在和国外的人取得联系,最近你们多注意着些。”
“别让他一个人待着。”
“另外他体内还残留着安眠药和一种其他药物,没检测出来。但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两种东西相互抵抗,在分出胜负之前他是安全的。”
“医院这边也会争取快些拿到答案和治疗方案。”
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来到沈淮之病房的,严齐都不知道。
他终于明白沈淮之的累了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吗?
病床上的人还在冒着冷汗,嘴唇发白。
“喂,严齐,他到底怎么了啊?”
严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生病了,挺严重的病。”
“这他妈的不是废话啊,老子要听的不是这个!”
林风一遇到沈淮之的事就很容易炸毛,揪着严齐的领子红着眼睛问他。
严齐抿了抿唇,组织着语言。
“医生说他中毒了,侵蚀着他的身体。”
“国内没有这种病毒的记载,已经在联系国外机构了。”
林风一脸诧异的望着他“你开什么玩笑啊,沈淮之他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毒,骗人的吧。”
哆嗦的唇撕破他的伪装。
林风坐在沈淮之病床边“喂,你怎么最近老是往医院跑啊……”
跋扈的少爷趴在床边掉着眼泪,还假装自己没有哭,偷偷抹去眼泪。
严齐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怨自己和他置什么气,明明知道他心里的疤还使劲的往那儿戳。嘴那么欠干什么,被训就被训有什么的,他好好待在事务所不就不会出事了吗。
沈淮之是被疼醒的,胃疼的厉害,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人这番模样,忍着痛硬挤出来一个笑“怎么都这副模样啊?”
哆嗦的唇还是暴露了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痛来的比沈淮之想的剧烈,他蜷缩起来死死的捂着作恶的胃“胃痛。”
严齐立马叫了医生,打了止疼针吃了药才慢慢的缓和下来。
“为什么瞒着我们?”
严齐问他。
沈淮之疑惑的抬起头“啊?胃病吗?老毛病了,没什么的。”
“不是,是你中毒的事。”
中毒吗?
原来是中毒了啊。
很严重吧,怪不得小孩不告诉我呢。
沈淮之笑了笑“没什么的,我也刚知道。”
“什么叫没什么?沈淮之你这么不珍惜你的命吗?”
沈淮之眨了眨眼睛思索着他的问题。
沈淮之的命该被珍惜吗?
妈妈将他丢下说他不该活着。
爸爸打他骂他说他和他妈一样不要脸。
同学们将他围在中央一拳一拳落在他的身上,留奄奄一息的他苟延残喘。
姜楠因他而死,姜野恨不得杀了他。
……
没人珍惜的命自己珍惜有什么用呢?
沈淮之笑了“别想那么多,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倒是你们俩,事务所的事情处理完了?我走了就要靠你帮着严齐了。”
严齐知道沈淮之的经历,心里对自己这张嘴的怨恨值达到巅峰。
林风不知道,但也敏锐的察觉到沈淮之在逃避那个问题。
“我可是要超越你的人,肯定会好好努力的。”
“我回去就让我把把国外知名教授请过来,沈淮之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林风死死的抓着沈淮之的手。
沈淮之太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了,压抑到快要窒息,尽管那是他们的好意。
“我没那么脆弱。”
“你放屁,你都什么样了还骗人。”
他伸手拍了拍林风的头“我真的没事,这只是个意外。”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下了床“我一会还有事,得走了。”
林风想拦沈淮之的,被严齐拦住。
“你干嘛拦我啊?”
“他那个样子能做什么?”
林风甩开严齐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
“他最讨厌的就是刚才你的那个嘴脸。你那么喜欢沈淮之,怎么不知道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受人扶会?”
“你刚才的话不会安慰到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严齐望着沈淮之离开的背影说着这些话。
“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这么意思,你希望他长命百岁。”
但或许对他来说这样才是解放。
严齐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沈淮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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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找了医生询问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确定是不是原野做的,但无所谓,他快要死了大概是。
他随意的找了一个咖啡厅发给顾念,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脸上的病态带走打车回了家。
“哥哥。”
刚打开门就听到原野的声音,窜进怀里的小孩仰着头环着他的腰“怎么了?”
“哥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事情解决完了就回来了。”
“我饭马上做好,哥哥再等一会儿。”
在沈淮之怀里蹭了蹭,原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沈淮之的怀里去厨房继续准备着午饭。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淮之,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事……”
林风的消息也带着林风的语气。
沈淮之敲着键盘“我知道。”
事务所里的东西都不见了,连带着导师送给他的那支笔。
他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医生说他会变得格外嗜睡,果然如此。
在扛不住准备缴械投降时电话突然打进来“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淮之,你怎么把老师送的笔丢了?还好被我路过捡到了。”
“今天不小心掉了,谢谢津南师兄。”
“找个机会一起吃饭我把笔还给你。”
“好。”
程津南靠在沙发上望着那只笔出神,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啊,无非是程津南监视着沈淮之罢了。
两支笔放在一块,谁好谁坏一眼便看的出来。
他的师弟还真是,傻的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