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文虎脸色阴郁的点点头，“开除了，我也不想念了！”
“因为啥被开除？”屠士雄瞪眼喝问道。
“上课的时候，给前排的女生递了块橡皮，被老师盯上了，就说我思想不纯洁，乱搞男女关系！”
“就这？”屠士雄满脸不可思议。
屠文虎脸色铁青，摇摇头说道：“我文化素质和职业技能考核每学期都是前三！这学期中考成绩领先第二名一大截！除了这，我也想不出别的原因。”
“你有没有违反学校规章制度？”
“这更不可能！哥，你是了解我的！从小到大，你有听过老师说我在学校不守规矩没？”
屠士雄闻声沉默。
自己的亲弟弟，他是了解的。
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就很好，上小学时，学校表彰优秀学生，给成绩好的发奖状、本子和英雄钢笔，每学期都拿奖，以至于屠文虎整个学生时代，几乎没有买过笔。
“唰！”
屠士雄拽住屠文虎的胳膊，一把拽着他往回走，“跟我走！”
“干啥？”
“跟学校要个说法！”屠士雄冷冷说了句。
“你能不能别闹了！”屠文虎一把甩开亲哥，瞪眼喝道：“开除了，那就不念了呗？还念个啥？”
屠文虎神情愤懑的继续说道：“哥！我算过了！我还有整整一年半才毕业，这一年半学费学杂费生活费七七八八加起来，少说得花一万多！有这钱干点啥不好？”
“不念书你能干啥？”
“随便干啥也比读书强！”屠文虎情绪有些激动的的冲亲哥吼道：“哥！你醒醒！现在是白猫和耗子的时代！是搞钱的时代！中专早就不包分配了！你就告诉我！我白白浪费一万多！毕业后能干啥？”
“干点啥？跟我干装卸工？要不去云滇打黑拳？你这身板有我抗揍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在生死线挣扎，差点死在拳坛上吗？”屠士雄同样心情激荡的冲弟弟吼了句。
两人的争吵引得路过的学生教师纷纷侧目。
屠文虎眼眶微红，闻言紧紧抿着嘴。
屠士雄猛的揪住弟弟的衣领，低吼：“小虎！知道我为啥拼死也要供你读书吗？因为知识改变命运！就咱这家境！读书才是你最快的捷径！你只有读书，拼了命的努力！才有一线可能跳出现有阶层！你懂吗？！”
屠文虎眼神闪躲，一声不吭。
屠士雄目光炯炯的盯着弟弟，半晌，沉声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也不等屠文虎回应，屠士雄一把拽着他的脖子，半推半拽的带着他来到学校的一栋偏僻的家属楼下。
“啪！”
屠士雄点了支烟，狠狠吸了口，说道：“最近这几年，咱们兄弟聚少离多，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过什么吗？”
屠文虎捏着鼻子，摇摇头。
“唰！”
屠士雄猛的拽开迷彩服的扣子，把上衣拽掉！随即转了半圈，指着自己胸膛低吼：“你好好看看！”
屠文虎抬头一看，心神俱震。
就见屠士雄前胸后背乃至小腹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口！
刀伤、弹孔疤瘌...有些伤口暗红色，显然年代久远，有些伤口的表皮褶皱外翻，呈灰白色，整个前胸后背，就找不到一块巴掌大的完整皮肤，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见满目伤口的一瞬间，屠文虎眼眶泛红，久久未语。
“跟我走，跟学校讨个说法！好好念书，就当是为了我，行吗？”屠士雄穿好衣服，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屠文虎没再反驳，应了一声，随即跟在大哥身后。
另一头，旧城区。
周理和王康一路，沈天和和张浩民一路，四人分开直奔钉子户。
“天哥，你说小飞在黔州能安全吗？”张浩民跟着沈天和，捋着小道，边走边小声说道：“我老觉得，就他那性子，早晚得出事儿，去了黔州保不齐还得惹出事儿，还不如就在下边的小县城待着，咱至少还能有个照应。”
沈天和闻声有些无语，“他这性子，我没法整，劝也没用，话要说重了他还跟你急，草。”
“咱得张罗着，早点给他成个家，有个女人管管，他就收敛了。”
“也是哈，呵呵。”沈天和一笑，瞥了他一眼，调侃道，“这话说的好，老二，你不有个妹妹吗？改天给撮合下？”
张浩民闻言轻锤了沈天和一下，笑骂道：“去尼玛的，别扯淡，我妹多大？九零后，小学没毕业尼玛的！！”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正说着，沈天和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掏出来一看，是顾伯豪的，也就接了。
“喂？豪哥？”
电话里，传来顾伯豪的声音，“到旧城区了没？”
“刚到一会。”
“小天，忘了嘱咐你了，钉子户能劝迁是好事儿，但最紧要的是，注意安健医院的动静，明白吗？”
“明白。”沈天和点头。
昨晚上顾伯豪已经跟沈天和说过安健医院的事儿，包括杜青掺和器官贩卖的事儿。
所以，沈天和完全明白顾伯豪话里的意思。
“你们自己也小心点，财神这人就是个八面佛，肚子里啥算盘，谁也摸不准。”
“嗯。”沈天和点点头，小声说道，“豪哥..我觉得不管财神啥算计，但这始终个机会，咱不但要留意安健医院，还得留意杜青和他下边的那几个人，但凡把器官贩卖这个链条证据弄瓷实了，回头找媒体发酵，吕薄荣不死也脱皮！”
顾伯豪闻言，沉默一会，轻笑道，“咱俩想一块了，这方面我有安排，回头细说吧，总之杜青和安健医院那点损阴德的事儿你留意下，事儿别跟周理他们说，周理这基霸玩意嘴巴就没个把门的，还有那个王康，嘴巴没毛办事不牢，你自己注意点。”
沈天和闻言无语，点点头，“明白，我心里有数。”
“那行了，多余的回头聊。”
顾伯豪搁下一句，随即两人挂断电话。
沈天和边打电话，边与张浩民两人迈步往刘老六家走。
两人都没太留意后边不到十米远处，一个头戴鸭舌帽，兔唇，身高一米七左右，体格体格偏瘦穿着军大衣的青年快步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