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自己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响,神经像是被一根细针不断戳刺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而少年声音犹如地狱低凝。
“你曾经见到过和月亮一样的眼睛么?”
“身姿怪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
“那种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紧紧的收缩,汗毛竖立。在绝望与悲苦中挣扎”
而那个坏掉的电视机,又突然开始播报起了新闻。
“首城医学院在2003年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自杀案件,临产医学学院的一名学生,因精神分裂服毒自杀。
临死的时候,面目狰狞,留下了一页遗书,上面写着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快完蛋了!快来人救救我!时间不够了!我要疯了!疯了!他没有鼻子,但有六个耳朵,三只手,两个头呀!上天呀,学医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样的惩罚!最后写下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是地狱里跑出来的怪物!当洞壁重见光明之日,没有人能活下来的,快跑!!
当时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学校,校方一方面为了不让事情扩散出去,也是没有把这封遗书当回事,就判定为工作实习压力太大,精神失常,草草了事。
就在大家认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地后,云城的海湾村惊现远古文明的遗迹——一幅刻在岩洞里的壁画。
透着图片看,虽然年代太久已经有些模糊与破损了。
但定睛一看,确是那样栩栩如生,像是一个个活脱脱的真人在一起跳舞。但,出奇的是,那些人长着三头六臂,而且无规律。有的长着三只眼睛,三只腿,有的身子干脆连在了一起,就像我们所说的连体婴儿一样,做着诡异的动作。
和那个学生遗书中描述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这是个巧合么?!还是说冥冥之中有多少隐情?!
在记者多方暗访调查,许多专家对于这个问题都是避而不谈,或者关门谢客。
只有一位叫海利的专家站出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人类的进化往往千百万年,但他们往往很愚蠢,当一个人拥有了他们所没有的能力时,便会被世人所不容,但是往往出现了一个进化者,就出现许多进化者,人类视他们为怪物,他们视人类为猪狗……
没过多久记者自杀了,他自杀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用圆珠笔刺穿呼吸管道,导致流血过多死亡
桌子上有一台手机,上面有一段对话。
警方和电视台重新向对方发送短信时候。
弹出了红色的感叹号,该用户不存在。
就在所有人感到诧异,又有些悚然。
所有人只能查看着记者生前和那个用户的聊天记录。
首先是记者打了个招呼,对方秒回了个表情图,记者回了一个表情包。
聊天内容极不协调,就是不断的表情包发送。
紧接后面的聊天记录是那个“用户不存在”发了一个:你好呀,你还记得我不,我叫小小。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曾经跟那提起的克洛伊大教堂么?
克洛伊大教堂?!
聊天内容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随着电视新闻的声音越来大,少年不断的低凝声中。
余雷雷干脆闭上了眼,因为此刻他的大脑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乱钻,不自觉的说:“怎么感觉头怎么晕呢……”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大概是长时间的劳累使余雷雷的反应变得十分迟钝,他缓缓睁开眼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放大的白皙漂亮的脸。
温热的呼吸洒在余雷雷的脸上,他看到了幽暗光线下少年脸上近乎透明的绒毛,看到了那漂亮的脸上嵌着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到了……少年那脸上和眼底近乎诡谲的笑意。
“余雷雷。”金大松的声音没有了电流声的干扰,却意外地带着磁性,尾音轻微上挑,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余雷雷,我来了。”
少年的胸腔随着声音的发出带起一片震动,隔着空气也能震得余雷雷身体一片酥麻。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即使眼前是如天使一般的少年,但是余雷雷出于本能地,感到自己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随后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只看见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座灯塔,灯塔外站着许多戴着面具的人,他们手上拿着鱼叉,注视着自己。
下一刻,一只巨大的鱼尾将余雷雷视线盖住,恢复视线后,无数鲜血从岛里流出,将大海染成了红色……
这种诡异的恐惧感,是余雷雷失去意识前,最后感到的东西。
再度恢复视觉后余雷雷看到自己坐在教室里,翻动着课本。
窗外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夏日的蝉鸣伴着操场上少年们笑闹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些喧闹却又令人怀念。
“尊敬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下面有请我们班高三二班获得国赛二等奖的宋xx讲话。”
只见身着纯白校服长身玉立气质清绝的一个男生从门口走进教室,径直走向讲台台,站定,“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的宋…
偌大的教室上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躁动起来,“宋哥,是宋哥!”
余雷雷看着在班里如偶像一样的男生,没什么激动的情绪,倒是班里那些女生一阵吱哇乱叫。
他只感觉好像有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就在结束的时候,宋xx道谢结束的时候。
好像有一个女生,,快步冲上前,拦在宋xx的身前。
“喂,你等等。”
男生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小小一只,没穿校服,穿着白色短袖短裤,可能因为跑得太急,刘海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还小声喘着粗气。
“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只得平复了一下呼吸,也不正眼看他,耳根泛红,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
男生觉得有点荒谬,毕竟两人平时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这人就对着他表白,心里一嗤,又突然想到什么,没有拒绝。
“好啊。”
“不同意就…”
女生不过脑地刚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卡住了,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我们在一起…”像是怕他没听清,而那个被表白的男生还贴心的重复了一遍。
女生也害羞从教室门口跑了出去。
而那个宋依旧若无其事回到座位前,而站在一有些谢顶的班主任只能尴尬说了一声自习就匆匆的离开了……
班里出现激烈的讨论声……
“宋哥,我们都听说了,艳福不浅那…天天都有人表白的滋味儿怎么样?”
“还行。”
“啧啧啧,果然是老畜牲啊!这回又是谁撞枪口上了?”
“我答应了。”
两个吃瓜群众齐齐一惊,异口同声,“什么?!”
“啧,我说我答应了。”
“你说你答应了?!谁啊?!谁这么不长眼看上你?!”
“怎么说话呢?就不能是有人真心喜欢我们宋哥吗?”
……
还是和之前一样如此熟悉话语,余雷雷心里突然一惊,这一幕他感觉到似曾相识,好像他曾经经历过一样
“余雷雷,你的数学作业。”
扎着高马尾的数学课代表捏着一小沓本子,用本尖敲了敲余雷雷的桌面。
余雷雷先是愣了愣,又下意识地忙从包里掏出两本数学本给课代表:“喏。”
高马尾看着余雷雷递过去的两个本子,“啧”了一声:“都说了你们不同组不要一起交了,下次让沈金大松自己交作业。”
余雷雷却笑了笑,没骨头似的手肘撑在桌子上托住脸,像是听了进去又像是根本没听见,歪头笑着看向高马尾数学课代表:“好的,谢谢你啦。”
课代表翻了个白眼,心想说了多少遍这两人都不会听,便甩着她那扎得高高的马尾去别的地方收作业了。
余雷雷抬眼看了看教室前的挂钟,离上课还有不到两分钟。他心里开始倒计时,才刚刚数到三,教室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白皙漂亮的少年的身影。
少年和另外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进了教室,路过余雷雷时,他微微一偏头对上了余雷雷的双眼,俊秀的眉峰微蹙,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
“数学课代表今天又训我了。”余雷雷含笑看着走近的沈金大松,沈金大松虽然比自己小了一岁,但却已经发育得十分高挑,甚至比余雷雷还高上一些。
金大松低头看着坐在座位上手撑着下巴正歪头笑的余雷雷,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明天继续帮你交嘛。”
余雷雷伸手拉住了金大松的手,手指在少年修长白皙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我什么都愿意帮你做。”
金大松听了这话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默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这时预备铃响起,沈金大松抽出自己的手回了座位。
余雷雷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手停在了半空没有收回去,直到一个后排的女生冒冒失失地从课桌间狭小的走道走过撞到他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啊!”
“……没事。”
余雷雷收回手,看着自己刚刚摩挲着金大松手背的指尖,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沈金大松皮肤的触感:“金大松……”
金大松像是余雷雷阴冷人生中猛然奏响的一段华彩,并不温柔缱绻,并不刚猛热烈,而是让人产生了另类的爱恋。
放在桌上的草稿本被风吹过,缝隙中原本空白的纸张上一个个“金大松”被轻轻吹拂,又像戏剧落幕一般合上。
余雷雷打开家门,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拉起,他顺手按开门口的开关,啪的一下屋内便被暖色的灯光填满。
余雷雷踢掉了鞋,随手将书包甩到一旁的地上,另一只手解开衬衫的扣子。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少年略显单薄的胸膛。
衣襟敞开,他身体上斑驳的痕迹随着衣服的摆动影影绰绰地出现。
那些痕迹有些还泛着红,有些已经沉淀成了青紫色;有些变成了近似肉色的淡淡黑青。
余雷雷走到卧房拿出一个小箱子,提进浴室。
浴室中的灯开起,而后又响起了一阵一阵的水声,余雷雷在浴室里面不断的水冲洗着身体,直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他才慢悠悠地从浴室中晃出去。
突然余雷雷直挺挺倒在浴室门口。
而那个叫“金大松”少年,他的脸又变回余雷雷起初想要营救的小男孩小小。
小小俯下身,闻了闻。
他便饥渴,像是许久未吃过饭的人一样。
趴在余蕾蕾身上,贪婪的吸吮着他身体气息。
吸吮完后,小小的眼神变得赤红,他不断的用舌头舔舐着嘴唇,可口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面前的余雷雷在他的眼里不是人,而是一个“食物”
一阵震动的音乐从客厅传来。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花朵,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此时余雷雷外套里面手机开始嗡嗡响起,悠扬的音乐此时不停在空档房间里回响。
小小不耐烦的回去将电话挂掉。
再次回到浴室后,他发现余雷雷不见了。
就在他疑惑之际,胸口上突然一阵剧痛,只见余雷雷双手拿着刀插在他胸口上,神色冰冷。
小小一把将余雷雷推开,强大的力道将余雷雷推到墙边,撞昏过去了。
而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鲜血不断的从胸口涌出,小小只能不甘的闭上眼睛……
……
“余雷雷,你终于醒了。”
余雷雷睁开眼,灰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他转头一看,模样普通的陌生中年男人正拿着电话在汇报着什么。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七号,患者再次清醒,目前情况良好,可以继续在家休养。”
余雷雷这才发现床边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老旧的白大褂,他也许是个医生。
“你感觉怎么样?”
余雷雷抚摸了自己隐隐作痛的头,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好好休息,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说完,中年男人随手撕下病历本的其中一页将其放在一旁的的书桌上,余雷雷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同时看到了桌上还有几罐药片。
中年男人离去后房里只剩余雷雷一个人。
余雷雷下床拿起那张薄薄的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