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夏突然记起,她生病好像是她十七岁那年的事,继母沈氏骗她说云顶寺百年不遇开门可以给已故之人祈福,她为了给母亲祈福结果被困在了大雪里,马车不能前行,走了四个时辰才到家所以一回来就生了场大病,病好后沈氏还哭哭啼啼照顾了她好久,前世她一直觉得沈氏是个不错的继母,便事事都与她商量,事事都听她的,后来凤帝驾崩,二子夺嫡,沈氏与二皇子亲信大将军赵宁偷情,为了投靠凤啸然,排除异己,冤枉父亲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她眼看着最亲的人都死在了她的面前,沈氏却把她当礼物献给了凤啸然,虽然凤啸然早对她有意,但她心里只有蓦哥哥。
“那如果现在我十七岁,那一切都还来得及。”尹安夏突然暗自窃喜,那她就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她可以早点遇到蓦哥哥,可以改变发生的一切。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尹安夏记得父亲带着两个哥哥去南郊大营巡视,家中无人她才上了沈氏的当。
“前几日就已经送去信了,大雪封山,估计还得几日的功夫。”初雨给她掖了掖被子,生怕自己家小姐突然又睡过去。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尹安夏笑吟吟的问
“不行!”三个人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异口同声的说。
“额,不行就不行嘛!”尹安夏撇撇嘴,四个人笑做一团。
“是安安醒了么?你可吓坏了母亲呀!”尹安夏看见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初雪她们三个屏住了笑容,恭恭敬敬的行礼“夫人。”
尹安夏轻轻咳嗽了一声,头轻轻微低,装作虚弱说:“劳母亲挂怀。”
沈氏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装的一脸愧疚:“都怪母亲道听途说,才让你生了这场大病,你若不醒,该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呢!”顺势拿起手帕擦了擦那两滴虚晃晃的眼泪,尹安夏顿觉恶心,若不是重生一次把这些事看的更清想的更明,谁看了不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尹安夏把手往回抽了抽实在不愿与她纠缠“让母亲担心了,女儿刚醒还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沈氏故意又擦擦眼泪,扶她躺下说:“那你好好休息,等你父亲回来一定好好惩治那些道听途说的!”然后站起身带着心腹崔嬷嬷向外走去,待走远了初霜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假死了,要不是她,小姐能受这罪!”
“初霜。”初雪出言制止,初霜才悻悻的闭了嘴。
“初霜说得对,以后我们要小心一点才好!”
屋里的三个人看着被子里背对着她们的弱小身躯,突然觉得小姐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觉得不一样的也不止她们三个,沈君华回到屋里端起茶杯,看着火盆里的炭火陷入了沉思。
沈君华本是一个小县官之女,由于先天不能生养多年未有人上门提亲,他父亲本来是把她献给尹恩元换取一官半职的,谁知尹恩元一听她不能生养便娶她做了夫人,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相敬如宾,很多时候她似乎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个丈夫,却要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小心翼翼的话着,谁也不能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其实她是羡慕尹安夏的,同样是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她只能是个逆来顺受,而尹安夏却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羡慕的久了就恨了,所以她便生出了恨毒之心,如果尹安夏死了,这侯府是不是就由她沈君华当家作主了,崔嬷嬷眼看着沈君华一个人出了神,便说:“要不我再取点板栗酥来?你下午实在吃太少!”
“崔嬷嬷,你有没有觉得那丫头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沈君华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声,崔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是这侯府里她唯一信任的人。
“不一样?你是不是想多了,她再不一样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好哄,你是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这将军府还不是你说了算!”
“是么?”听完崔嬷嬷的话她不禁有些自嘲,这些年她看似风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尹安夏在的地方她就卑如尘埃,而尹恩元也并非真正的爱她,他只是需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这个主母的位子上,不是她也可以是别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