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为什么,当玉衡让我交出契约的时候,我竟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因为我手里,可拿着七份契约啊,就这么交出来,事情真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利益分割协议,已经签好了;临江家族和阎家,也痛痛快快地交出了契约;如果这时候,我再反悔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可为什么我心里,会有如此强烈的不安呢?是因为我手里的这些契约,太来之不易了,就这么交出去,会感到舍不得吗?
我低头不语,玉衡却有些不耐烦道:“向阳,你什么意思?接受和平谈判的是你,占取最大利益的人也是你;我临江玉衡,可一直都在考虑你的利益,这个时候你要是反悔,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空气中弥漫的压力,使得我脑子都开始有些发懵!抬起头,我眯着眼道:“既然菲勒先生,是共济会的人,那我希望菲勒先生,能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然我怎么能确定,您是不是真正的共济会成员?”
听到这话,菲勒先是朝我挑了挑眉毛,接着眼神有些愠怒道:“共济会的徽章,一般人能造假吗?真正见过这个徽章的人,在你们国家应该没有几个吧?!”
我说:“临江家族估计也见过徽章,我怎么就能确定,这徽章是不是玉衡伪造的?而你们,又是不是玉衡,请来的演员?!”
“你!”菲勒颤着黄头发,明显被我的怀疑给激怒了。
“向阳,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如果你想反悔,想退出这次的谈判,你至少得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行。”玉衡虽然生气,但还是尽量压着火说。
“我没说要退出,我只是对眼前,这些共济会的人,有些怀疑而已。”望着他们,我思虑片刻道:“想要验证他们的真伪,也很简单;菲勒先生,如果您真是共济会的成员,那就肯定知道契约内容;如果您现在,能将内容口述出来,我自然会把契约,乖乖奉上!”
这怪不得我婆婆妈妈,虽然哥哥、玉衡、阎飞,都相信了眼前,菲勒这群人的身份,但我依旧持怀疑的态度;毕竟事关重大,不能所有人说他们是,我就跟着说是。万一这些人,都在合起伙来,给我做戏呢?
而国内的这份契约,曾经是松散的;除了真正共济会的成员,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完整的契约内容;所以菲勒要是能口述内容,那他的身份,应该就是真的;如果不能,那就证明这群人,是假的!
契约真交到了他们手里,最后保不齐会被某些人,给坐收渔翁之利。
对面的菲勒,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眼神,十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你比你们的祖先,真是差的太远了;让你这种人入会,对共济会来说,真的是一种耻辱!”
“少废话,告诉我契约内容是什么?!我手里有七份契约,所以我知道契约上,大概的内容;你今天要是说对了还好,要是蒙不对……”我当即冷笑了一下。
“那你给我听好了!”菲勒扬起高傲的下巴,用一口标准的英文,宛如朗诵诗歌般,竟然将契约内容,全部复述了一遍。
没错,至少我手里的那七份内容,他全部说对了!所以…真的是我太敏感了?想想也是啊,哥哥、玉衡、阎飞,他们也不是傻子,如果他们不能确认菲勒的身份,又怎会轻易把契约拿出来呢?如果这里面有诈,哥哥应该早就提醒我了才是。
菲勒能把内容复述出来,这足以证明,他是共济会成员了;我转头望向方智和林佳,他们也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我心里,依旧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如果我还婆婆妈妈,那真就过不去了。
最后我只得叹息道:“眼镜,把东西拿过去吧。”
听到我的命令,眼镜这才点头;他拎着密码箱过去,然后打开箱子,把所有的契约,全部平铺在了菲勒那群人眼前。
而菲勒朝眼镜挥挥手,让他到一边站着;然后便举起放大镜,一边检查,一边将契约拼了起来。
当时的情形,我额头已经冒了汗;整部契约终于集齐了,这是多少势力,觊觎了多少年,才渴望得到的东西啊?!有了它,就相当于在这世上,有了最强大的靠山,世世代代,都会因共济会成员的身份,而享尽荣华富。
不仅仅是我,玉衡、阎飞,他们的喉咙,也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那眼里的贪婪,完全不亚于任何人。
好在契约,已经到了共济会的人手里,如果他们敢抢,那就是与共济会为敌了!所以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觊觎!
片刻的功夫过后,菲勒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说:“没问题,契约自此刻起生效,你们之间的协议,也在我手里了;等回过头,你们选出了国内代理人,就可以随我一起,回共济会接受任命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算是缓缓放下来了;可林佳却猛地说:“哥,有诈!”
“什么?!”我顿时一个激灵。
“有份契约是假的,这个菲勒竟然没看出来,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共济会的成员!”林佳瞪着大眼,直接尖叫了起来。
那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林佳绝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无理取闹;她说契约里,有一份是假的,那就应该是林佳,把之前的契约,动了手脚。
于是我转头高喊:“眼镜,动手抢!”
听到这话,眼镜弯腰就要前窜,可那个菲勒,还有其他几个老外手里,却掏出了黑漆漆的手枪。
眼镜不敢动了,整个展馆内的气氛,也彻底凝固了!
下一刻,展馆的大门,被人在外面“砰”地一声关上,而玉衡竟然步伐悠然地走了出来。
他裹着紧实的大衣,眯着眼睛,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说:“向阳,稀里糊涂地过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有这么多疑问呢?有的时候,人太过聪明,是会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