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值不值得信任，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唯利是图，这就够了！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我早已知道歌德这个人，是优点与缺点都十分突出的商人；说起优点，他真的十分勤劳，而且善于钻营，更懂得把握商机；至于缺点，他太爱钱，爱到抠门的地步。
“赵，这件事情太重大，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歌德竟然还在犹豫。
“歌德，你在推诿的时候，别人早已经把钱赚到手了！所谓的‘价值观’，也只不过是上流精英，控制下层人的工具罢了；你觉得咱们这么做，有损西方经济系统的结构，可别人未必会这么觉得。”
顿了顿，我继续又说：“当然，我也不是让你搞倾销，咱们建材的价格，完全可以提上来；当然，前提是你能把所有的货，都给卖出去。”
听我这样说，歌德才微微松了口气道：“赵，你确定不用低价，来击垮国外的建材行业？”
我说：“击垮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歌德，我要的是钱，你要的也是钱；至于建材的定价，由你来定夺，所获的利润，咱们再根据协议划分。”
“赵，你刚才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以为你这家伙……”他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摊着手说：“只要不走低价，一切都好商量！”
顿了顿，他继续又道：“对了赵，我在国外的建材行业，并没有太多关系；所以这件事，很可能需要亨利的帮助；所以……”
我抿嘴一笑问：“你觉得分亨利多少合适？”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外国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你，说破大天，那也是钱的事；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歌德挠了挠棕黄的头发，很不好意思地笑说：“他可能会抽30%的利润，当然，只要满足了这个条件，亨利肯定十分乐意帮这个忙。”
“你特妈的……”听到这话，我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亨利动动嘴的功夫，就要拿三成，这不就是敲诈吗？！
歌德赶忙解释说：“赵，你并不吃亏！亨利在北美的关系，几乎渗透到了各行各业；而且要将建材，成功运抵海外，也只有亨利这个外贸协会的总干事，才有能力给放行！”
顿了顿，他继续又说：“建材产品在海外，本来就有巨额的利润，所以哪怕舍掉三成，你依然稳赚不赔，不是吗？”
咬着牙，我从兜里掏出烟，狠狠吸了两口，才用力点头说：“那你呢？你打算拿几成？”
谈及自己的利益，歌德眼睛先是一亮，随即故作为难道：“赵，你知道这是一项新的业务，即便有亨利的关系，也需要我亲自去联系。而且海外所有的销售业务，都需要我来运作不是吗？”
“行啊你，在我们国家呆了几年，说话都会绕弯子了！爽快点儿，你想拿多少？”我继续皱眉问。
“20%的利润，外加建材厂10%的股权。”
“你大爷！”这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把烟头扔在地上，对着他就破口大骂。
建材城是林佳的，建材厂是我的；歌德一个买办，张口就要吃这么大的蛋糕，他疯了吧？！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事儿离开了歌德，别人还真干不了！皱着眉，我思虑片刻说：“建材厂10%的股权没问题；至于海外利润，我只能给你5%；歌德，你可看好了，这么大的建材城，这么多的商品，国外无论需要什么样的建材，哪怕是定制，这边都能在三天内发货！5%的利润，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顿了顿，我继续又说：“不能我们耗巨资建的企业，平白无故就被你们洋人，给瓜分掉一半的利润吧？歌德，这并不合理，不是吗？”
“10%，赵，这是我的底线！你要知道你们的产品，通过我和亨利的关系网，卖到国外以后，其价格将会翻6倍；即便你们只拿六成，也比你们在国内，要赚得多！”歌德斩钉截铁，望着我寸步不让说。
这个家伙，真的是太精明了！但我知道，10%的股权，外加10%的利润分红，对于歌德来说，是最合理的。因为你只有给足了他甜头，他才会卖命地帮你做事；因为货卖得越多，他自己就赚得越多。
点点头，我拍了拍他肩膀说：“跟我来吧，后续的合作，我会让姜雪带着你，来跟建材城的老板谈。”
其实那时候，我离林佳的办公楼很近，满共就三条街的距离；但我知道，林佳不会见我，更不可能接受我的恩惠。所以这件事，姜雪出面最合适。
于是我便开车，带着歌德他们，直接去了马家庄。
驶入东郊的时候，歌德又被震惊了！他瞪着蓝色的大眼睛说：“赵，这就是凤凰集团的所在地吗？天呢，不可思议，周围的这些公司，应该都是随着凤凰集团，应运而生的吧？！”
我先是一愣，歌德这个家伙，还真不简单；他一眼就看出了，周围的这些机械企业，都是为凤凰集团配套作业的。
我说：“没错，我们国家的优势，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些企业，都是我们当地的领导，将资源配套整合起来，形成一个闭环产业链。凤凰集团要是缺什么部件，别说出国进口，我们连东郊都不用走出去，打个电话，五分钟就能送过来。”
“天哪，这太疯狂了！在我们欧洲，一台高端设备的生产，需要多个国家的公司，协同作战才能造出来！可你们…你们竟然……”
没错，这就是地大物博、勤劳智慧的民族；除了高端原料和电器元件，我们需要到桐城和金川进购之外；中端的制造环节，我们许诚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可以说智能机械臂这款产品，我们是纯国产的！这也是我向阳，是我们凤凰集团，最骄傲的地方。
当在某一领域，我们不再受制于人时，我们便可凌驾于人！
将车停到凤凰集团门外的停车场，我带着歌德就朝里走；周围的保安，沿途的所有人，都热情地给我打招呼，一口一个“向总”地叫着。
歌德满脸疑惑道：“赵，你不是叫赵阳吗？怎么他们……”
我一把搂住歌德的肩膀说：“歌德，我的真名叫‘向阳’，你看看眼前，这望不到边际的厂区，这是我的公司；我是凤凰集团，真正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