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不大,六七个月吧,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何冰生的,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何冰应该就是去年年初怀的孕,刚好能跟我们那次的缠绵,对上日期。
于是我一脸发懵地站起身,然后迈着有些发飘的步子,缓缓朝着何冰走去。
小家伙被何冰抱着,屁股上还垫着纸尿裤;他的小脚丫真白,跟何冰的一样白;他一边哭、一边蹬着脚丫,手还老往何冰的怀里伸,嘴里含糊不清,咿咿呀呀地像是在喊“妈妈”。
这时候孙妈已经冲好了奶粉,何冰把奶瓶接过来,塞进宝宝嘴里后,他当时就不哭了;两只小手还抱着大奶瓶,咕叽咕叽地喝着。
我走到何冰的面前,当时她真的好有母爱,脸上尽是温柔的笑,胳膊轻轻晃动着,几缕发丝垂在胸口;小家伙一边喝奶,还一边去抓何冰的头发。
我把目光转向孩子,只是一眼,我当时连呼吸都停止了!这就是我的孩子,因为他的眉毛,他的下巴,包括嘴型和耳朵,都跟我长得特别像。
倒是他的眼睛乌黑,睫毛细长,小鼻子也高高挺挺的,一看就是何冰生的,娘俩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我有点慌,难道我真的做爸爸了?其实按照年龄来说,我今年都27岁了;在我的乡下老家,有很多人20出头,就未婚先育,做了父母;我与何冰27岁才有孩子,并不算早。
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向阳竟然有一天,也能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于是我一脸惊讶地看着何冰问:“这…何冰,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何冰轻轻摇着宝宝,又抬起头,给了我个大白眼,语气冷冷地说:“你说是谁家的孩子?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你都忘了?他长得像谁,你自己不会看啊?”
“可是,怎么可能……”我的手一直在衣服上蹭,紧张地手心都冒了汗,我与何冰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面,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我想正常的男人,都会跟我有着一样的彷徨与怀疑。
当然,我并不怀疑何冰对于婚姻的忠诚,她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女人,在没跟我离婚之前,我绝对相信,她不会在外面乱搞,因为她比我还要有原则。
我怀疑的是,这孩子究竟是何冰生的,还是她在外面领养的?如果她怀了孕,生了孩子,那钟浩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追求她?这不符合逻辑啊?
何冰深深吸了口气说:“去年你回了许诚,二月份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我没跟你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后来我怕被人发现,尤其我妈,她要知道咱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了,她肯定会让我把孩子流掉。”
顿了顿,她继续又说:“于是我去了尚德总部,一直住在尚妈家里,直到孩子出生以后,我坐完月子,这才重新回到工作上;年前11月份的时候,我带着孙妈一起,就来云港这边,接管了科雅集团的业务。”
原来是这样啊!何冰如此一解释,那就全说得通了。
孩子咕叽咕叽,又喝了两口奶;接着他就开始推奶瓶,舌头把奶嘴往外顶。
何冰把奶瓶拿下来,然后抱着孩子,对着我说:“这个是你爸爸,你看你们爷俩长得多像?让爸爸抱抱好不好?”
一边说,何冰托着孩子,就往我怀里送;我当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抱孩子;小家伙长得这么漂亮,我要把他抱疼了怎么办?
人生第一次,我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慌得手忙脚乱;我抬手去抱他,可刚放进怀里,他就开始哭;那嗓门儿真大,感觉跟我哥有一拼。
我吓得不敢抱他,何冰又赶紧接了回去;真奇怪,何冰一抱,这家伙就不哭了;还抬着小手,一直抓她妈妈的胸。
“小流氓,跟你爸爸一样!”何冰气鼓鼓地,指着孩子的小鼻尖说。
而不知何时,我哥也站起来了,他三两步就走到了这边,眼神呆滞地望着孩子问:“何冰,这孩子真是向阳的?”其实他在问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七分,因为孩子的面部特征跟我很像,就是放到大街上,陌生人一看,也知道我是孩子的父亲。
何冰紧搂着孩子,微微低头说:“哥,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跟向阳,再有任何纠缠,我也想过,这辈子再也不跟他见面;可我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怀孕了,我舍不得孩子,就把他生了下来;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他爸爸又找到了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从小没有父亲。”
哥哥呆住了,他的眼神曾经一直很犀利,几乎很少有呆滞的时候;但此刻,他仿佛停止了思考,只是对着孩子打量。
“这么白、这么漂亮,女孩子?”哥哥似乎在压着激动问。
“男孩,淘气着呢,别看他还不会说话,心眼儿可不少。”何冰抿着嘴,母爱泛滥的看着孩子说。
“好、好啊,男孩,带把的,有我身上同样的血脉,呵!”哥哥似乎比我还要激动,他微微伸手问:“我可以抱抱他吗?”
何冰微微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在了我哥,那双充满力量的胳膊上。
然而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我抱孩子,小家伙哭得惊天动地;我哥抱他,这家伙非但不哭,竟然还笑,那稚嫩的小手,竟然还去抓我哥下巴上的胡茬。
那一刻,我竟然在我哥眼里,看到了无限的柔情;他似乎被这个小小的生命,给彻底融化了;最关键的是,小家伙对他一点都不陌生,两人初次见面,就亲热的不行。
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也是方智的主意;他给何冰,发了我哥哥的照片,然后何冰没事就给孩子,看我哥哥的照片;小孩也有记忆,任何人看久了,也就熟悉了。
所以才有了此刻,我哥抱他,他非但不闹,反而还跟我哥耍了起来;把他大伯的耳垂,给拽的老长。
“哟哟,小家伙劲儿还不小,把伯伯的耳朵都给揪疼了!你这个小家伙,可是这世上,第一个敢揪我耳朵的人啊!”哥哥竟然笑了,我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