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大力叔和胖婶儿,当即就愣住了!
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噗通”跪倒在他们面前,用力颤着嘴唇说:“家里实在找不出一个亲人了,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们;叔儿、婶儿,我感谢你们这些年来,当我和我爸受欺负时,你们的仗义执言;感谢我家落魄时,你们一碗米、一碗面的接济。”
其实我早就想感谢他们了,即便没有婚礼的邀请,我也应该给他们磕头;小时候的事情先不说,单说去年,我坐着轮椅,被金家兄弟欺负的时候,就是大力叔扛着铁锨,喝退了那些狗东西!
胖婶儿就更不用说了,给我送奶、送鸡蛋,东西虽不贵重,但柴米油盐,哪样不是胖婶儿给拿去的?
“你这娃娃,这是干什么啊?!赶紧起来,咱们用不上这些。”见我砰砰往地上磕头,大力叔赶紧过来,用力搀着我,又转头跟胖婶儿说:“皮蛋他娘,回头包两个红包,一个里面塞一万,既然咱娶何家闺女,那绝不能寒碜了!再怎么样,咱也得给阳阳挣一回脸面!”
“哎!你放心吧,到时候咱鼓鼓的红包一出手,肯定怼得向阳那个势利眼的丈母娘,一句话说不出来!”胖婶儿拍着大腿,无比硬气地说道。
“叔儿、婶儿,红包就不用了!你们真想给,回头我拿钱给你们。”从地上站起来,我赶紧摆手说。
可大力叔却不高兴了,大刀眉一皱说:“阳阳,既然你拿我们当家人,那就是看得起叔和婶儿;咱家没别的,但能有多大的力,就给你出多大力!当年你爹走得冤,这面儿上的事,我怎么也得给你撑起来!”
泪水沿着脸颊缓缓下落,本来结婚发请柬,是一件挺高兴的事;可不知怎么,那一刻我特别想哭,可能成年人的眼泪,多数都是因为感动才流下的吧。
当天中午,我在大力叔家吃了饭,喝得不多,但足以慰藉感动;吃过饭以后,我就开车去县城最好的商场,花一万五,给大力叔买了身西装,又花八千多,给胖婶儿买了整套的衣服。
回去后,大力叔和胖婶儿,欢喜的不得了,还问我花了多少钱?
我说不贵,西装一千五,胖婶儿的衣服一千二。
“你看你这孩子,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这一千多的衣服,我们哪儿敢穿?”大力叔当时就要脱下来,让我去退货。
“叔儿、婶儿,你们好生穿着,在婚礼上好给我涨涨面子!”我笑看着他们,胖婶儿这才停止埋怨。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过去了,那时候我们的请柬,也都递了出去;就连远在许诚的宋楚国,都给我打来电话道喜,说婚礼那天他一定到场,刚好也回老家探探亲。
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厂子里的货,也送出去了一多半!
那天在办公室里,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爱思酒店的人打过来的。
“喂,您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笑着接起了电话。
“是向阳先生吧,我是陈爱思。”对面传来了很磁性的声音。
“哦,陈总啊,您打电话有事?”我赶忙坐直身子问。
她淡淡一笑说:“你们的瓷砖我很满意,头两天样板间也弄好了,效果比我想象的还好!如今我们的酒店,9月份就要大规模装修,所以最后这几批货,你那边可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爱思那边的项目,马上都要动工了;“您放心,剩下这十几天,我们一定严守质量关,保质保量地完成项目任务。”
“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嘱咐你一声,毕竟这家星级酒店,是我们集团在烟海的明珠项目;你也别嫌我啰嗦,不出问题,咱们往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但最后这几批货,要是不能按时交付的话……”
她顿了一下,公事公办道:“2倍的违约金,你们那边也要预备好。”
我抿嘴一笑说:“放心吧,绝不会让您失望。”
挂掉电话后,我又跑去车间,仔细巡查了一遍;我们的工人很敬业,生产效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我可以拿人头保证,最后的这几天,厂里不可能会出现什么事故。
陈爱思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夕阳渐落,厂里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就早早地开着何叔的车,返回了县城。
来到小区后,我刚一进楼道,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冯娟,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赶紧把冰儿那页户口本拿出来,别耽误登记!”
“何勇,你还好意思管我要户口本?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跟我商量了吗?你不仅偷偷发请帖,竟然还敢发到我手里!冰儿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也是我生了她、养了她!”
“爸、妈,你们别闹了行吗?我喜欢谁就嫁给谁,妈您之前,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吗?”何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可何妈却硬气道:“你就是不能嫁给那个混账!宋冬多好,要人有人、要个有个,人家还有那么好的家庭;你这妮子怎么就瞎了眼,非要嫁给那个混账呢?何冰,你就是想把我气死是吧?!”
何冰立刻哭喊道:“我就要嫁给他!妈妈你真的太过分了,向阳哪点不好?他怎么招惹你了?你曾经打他、骂他、羞辱他,人家报复你了吗?不仅没报复,而且还帮着咱厂,做了那么多事!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你怎么就看不到他一丁点好呢?”
“你给我住口!死丫头一个,我还用不上你来教训我!”何妈顿时一声大吼,随即又嚷嚷道:“他小舅,继续给我砸,把这些狗屁结婚照,都给我砸烂了!”
听到这话,我一个健步跑上楼,扯开门就冲了进去!
当时家里一片狼藉,地上有两张被撕得粉碎的请柬,墙上的婚纱照,也被砸得面目全非。
而何冰的小舅,扛着凳子还要继续动手,我再也忍不了了;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直接朝那孙子,狠狠地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