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差点把自己一口牙齿全都咬碎,可一抬眼看到男人那双冷到不含一丝温度的双眼又猛然低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不会介意。”
对,她不会介意的。
她的哥哥早就被她改造过了,是只会爱她的哥哥,而不是这样的怪物。
容安璟被男人抱着到餐桌边,这才得以从他身上爬下来。
鬼妈妈带着他们去洗手,最后一个坐上桌。
一顿饭吃得安安索然无味,她的视线基本一直都挂在容安璟的身上。
妈妈今天对她的态度冷淡了一些,她感觉得出来。
之前也会有这样奇怪的人进入小镇,进入她不同的家里,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些人基本都得最后一天才会勉强获得妈妈的喜欢,只有她才是妈妈最爱的孩子。
可是这次的这个人不一样。
他才来这里第二天,妈妈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是不是她就不再是妈妈最爱的孩子了?
容安璟皱着眉,看着咬牙切齿盯着自己下饭的安安, 伸手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小黑:“她什么意思?”
小黑缠绕在容安璟的腰上,压低声音说:“我、我可以把她咬死。”
小小的一条,这语气还不小。
容安璟没有真的让小黑钻出来,而是和安安相安无事吃完了这顿饭。
鬼妈妈又和昨天一样,在洗完碗之后走到客厅,说:“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妈妈今天要去买东西。”
只要鬼妈妈出门,这中间的空闲时间就是让演员们互相交换线索的。
容安璟乖顺点头,目送着鬼妈妈出门。
同样的小巷子在同样的时间走出来了同样的鬼妈妈,但是容安璟还是发现,这些鬼妈妈似乎比起昨天的要少了很多。
脑海里的播报到现在已经消停了很多,不再和昨天一样连成一大片,而是时不时出来播报一两条。
倒也是。
如果按照昨天的速度下去的话,大概在这次剧本里的演员不出三天就快要死完了。
吃完饭的安安一头闷着跑到了楼上,没有搭理容安璟,容安璟也乐得清闲,在男人的注视之下走出门。
第一个等在外面的褚寐。
褚寐晃着双腿坐在篱笆外面临时搭起来的小秋千上,看到容安璟出来之后还十分热情招招手让他过来试一试这秋千。
“你这秋千哪里来的?”容安璟坐在秋千上,保证这秋千不会断裂之后才慢悠悠晃起来。
褚寐腼腆一笑:“安安给我搭的。”
那小姑娘还能做这样的事情?
容安璟挑眉,没有过问褚寐是怎么做到的。
小潘和周梦鲤还没有出来,褚寐抱着容安璟的腰,非要和他一起挤在这小小的秋千上。
容安璟大方给他让了一点位置:“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找到了。”褚寐神神秘秘把自己口袋里的小本子递给了容安璟,“反正他们这些NPC不写日记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一样,这是安安的日记。”
安安的日记?居然还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带出来?
褚寐对着容安璟笑,手指捏了捏,他影子当中那个不甘挣扎着的安安分身就在瞬间化为血水。
没办法,他实在是懒得用脑子解决这些事情,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
日记本是红皮的,上面还粘着一个大红蝴蝶结,很有安安的个人风格。
打开日记本,容安璟狠狠皱眉。
与其说这是日记本,不如说是一个粘贴的画册。
安安好像......不太会写字?
大部分的日记内容都是靠着从册子上面剪下来的不同的字拼接起来的。
看了一会儿之后,容安璟从里面整理出来了有用的消息。
安安的身世也挺悲惨的,因为去检查的地方是个不正规的小地方所以检查出来是先天不足,很快就被家里人给抛弃了。
在没多久之后被福利机构收养,又因为没有资金注入,后来福利机构也濒临倒闭,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就没有人愿意领养。
那样的环境里面基本不可能培养出洁白的花朵,随着身边曾经朋友被领养走的越来越多,安安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直到最后,整个福利机构只剩下了安安一个人。
容安璟拿起夹在中间的照片。
尽管照片的主人精心呵护着这张照片,但是岁月时间总是无情,照片已经开始泛黄,边缘处都开始有些轻微的卷曲。
照片的主体是一个看起来就十分简陋的孤儿院,大门的门牌都摇摇欲坠,拍摄时间应该是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光线并不足够明亮。
站在那大门前的就是安安,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结,面无表情看着镜头。
她的右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那女人满脸倦容,手搭在安安的右肩上。
整张照片看起来就死气沉沉,只有安安身上的那点鲜红像是那灰暗世界里面唯一的光亮。
容安璟把这张照片翻过来。
背面用小小的字体写着——“平安福利院,于X年X月X日拍摄。”
从那大门处已经挂着的封条来看,这福利院看起来应该是在这张照片之后就彻底倒闭了。
那安安之后又何去何从了?
总不至于就直接成为了《一家三口》这个剧本的BOSS了吧?
褚寐晃着腿,拿走了容安璟手里的日记本:“反正大致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对任务有没有帮助。”
安安的情况很特殊,要按照原先的套路来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
容安璟撑着下巴思考着,忽然对门的房间大门就打开了。
周梦鲤从里面单脚跳出来,看到容安璟的之后还咧嘴一笑,伸手插进自己断裂的左腿伤口里,满不在乎扯出了自己的腿。
刚长出的腿还带着隐隐刺痛,周梦鲤也不在意,蹦蹦跳跳走到容安璟的身边,把自己背后的一朵玫瑰花拿出来:“我拿到了这个!”
能被周梦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带出来的,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容安璟从秋千上跳下来:“介意给我看一眼吗?”
周梦鲤脸上的笑容一僵。
不愿意吗?
容安璟也不打算强求。
毕竟这是对方自己找到的线索。
谁知道,周梦鲤瞬间又换另一只手,胖胖的小脸上带着尴尬:“不好意思,我拿错了,是这个。这花是我拿去栽赃陷害那小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