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赵鼎本以为自己会变得冷血,变得冷漠,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他在乎的亲人、朋友、战友,一切都像本不该存在的虚幻。
但当老乞丐的剑刺向陈绣时,赵鼎毫不迟疑地将她拉进怀中,为她抵挡这致命的一剑。
老乞丐笑得更加渗人。
本想待会儿再解决你,没想到送上门了,英雄救美这出好戏可没那么容易上演,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刹那间的功夫,老乞丐的剑刺入赵鼎背部,鲜血迸发,在空中汇聚成一朵美丽的血花。
见姑爷受伤,小姐也有危险,周炳瞬间清醒过来,双眼通红,拔出刀,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趁着老乞丐刚刚刺出一剑,还未收回,没有招架的能力,周炳借着冲刺过去的势,一刀劈向老乞丐的头颅。
这一刀若是劈准了,这老乞丐脏兮兮的头颅,瞬间就要变成两半。
就像楚国达官贵人们爱吃的生猴脑,便是用这样的方法劈成两半。
可惜的是,老乞丐早有准备,知道自己这剑收不回来,于是以进为退,向前扑过去打了个滚。
老乞丐刚想摆开架势和周炳拼上一把,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手持各式武器的陈家家丁围住,绝无生路。
“敢伤了殿下,给我把他碎尸万段。”福全海怒目圆睁,恨不得生撕了这老乞丐。
周炳却挡在他身前,拦住了这命令。
“公公,主辱臣死,没能保护好殿下是我的失职,让我亲手杀了这大胆狂贼。如果不能,就让我以死谢罪。”
福全海没有回答,向陈绣投去征求意见的目光,但陈绣现在注意力全放在受伤的赵鼎身上,哪里有多余的心思。
见周炳如此执着,福全海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周围的家丁让出一片空地,给周炳二人决斗的空间,又将此地围起来,以免老乞丐逃跑。
见周炳放弃人数优势要和自己捉对厮杀,老乞丐捧腹大笑。
“就凭你也想和我单挑。”
“我看你是军中官兵出身吧,你们的招式我一清二楚,左右不过是大开大合,劈来斩去,在我眼中就像一头蛮牛一样。不,应该说像蠢猪一样才对。”
周炳默不作声,仿佛一句也没听进去,老乞丐这是要激怒他,失去了理智的人,招式、分寸全都混乱,对付起来格外容易。
他周炳是跟随大将军陈庆知在边疆征战多年的沙场宿将,经验丰富,岂会轻易落入圈套。
而且,自己并非像老乞丐说的那样,只会军队里的招式,当初赵鼎教的东西,自己全都牢记于心,还根据人体结构、薄弱点,开发了新的招式。
今夜,死的人一定是这老乞丐。
周炳扔掉刀鞘,双手持刀,站在老乞丐身前数步远的地方。
双手持武器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配合强大的力量,合适的战技,甚至可以一刀将人畜斩成两半。
见到老乞丐脸上轻蔑的笑容,还有胸有成竹的表情,邹静云不禁为周炳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福总管,您说周炳能战胜对方吗?”
福全海心里也是没底,他自打进宫起,就在学习管理人、伺候人的能力,从未修炼过武艺,如何看得出来两人高下。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命人将这伤了殿下的贼人碎尸万段。”福全海咬牙切齿。
一片乌云飘来,恰好遮住月光,街道瞬间暗了下来。
这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老乞丐双手持剑,健步如飞,想要杀周炳一个出其不意。
可惜周炳不是雏,更不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任是什么伎俩,也难作用到他身上。
用刀挑起地上沙尘,遮住对方视线,周炳向右一拨,便将老乞丐手中的剑拨到一旁。
见到老乞丐门户大开,露出躯干,周炳心中大喜。
可正要顺势劈砍回来,又被老乞丐抖的一手剑花逼得不得不抽刀回来防御。
老乞丐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支,片刻的功夫便不得不将剑抽回来。
激发了凶性的周炳正好有劲儿没处使,见老乞丐放弃主动进攻,急忙举刀劈砍。
周炳浑身是力气,不停地劈砍,仿佛一头发疯的蛮牛,老乞丐招架不住,只得左右躲闪。
“这位兄弟,我愿出白银百两换你罢手。”老乞丐求饶道。
“老子才不稀罕!”周炳凶神恶煞的模样,宛如神魔。
老乞丐体力不支,动作越来越慢,而周炳借势能,挥刀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终于,老乞丐躲闪不及,被周炳一刀斩在腰腹。
一个大活人,当场被劈成了两半。
老乞丐爬在地上,想要找回自己的双腿。
“我的腿,快接上,我又活了……”
片刻的功夫,失血过多的他便倒在血泊之中。
陈绣这时才从悲伤中醒来,发现凶手已被周炳斩杀,脸上尽是愠怒之色。
“你杀了这人,如何得知是谁要杀赵鼎,如何为他报仇?”
一个蹲在门口讨钱的老乞丐,显然不会是自己要刺杀赵鼎,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虽然内心悲痛不已,但这个道理,陈绣稍微一分析便想明白了。
闻言,满身是血的周炳憨笑一声,像头生活在动物园里,犯错被饲养员训斥的大熊一样。
“夫人,当务之急还是把殿下带回陈家,请宫中太医疗伤,用天材地宝保住殿下的生命。”福全海上前劝道。
回到陈府,陈绣找来一位被陈庆知安置在陈家的军医,他在战场上医治过近千人,经验丰富,很擅长处理刀剑伤。
幸运的是,赵鼎伤口并不深,剑尖刺进去了一寸多,刺中的部位也不重要。
“万幸姑爷洪福齐天,并无大碍,只要静养三日便可下床,十日后便可自由行动,一个月后就好得彻底了。”老军医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道。
“只是姑爷刚受伤,不知病情是否会恶化,以防万一,还请小姐留在房中照顾。”
心中满是感激和芳心萌动,陈绣自然不会拒绝。
“这是自然,银铃,带刘大夫回去休息,赏银十两。”
房间里只剩下陈绣、赵鼎两人,陈绣坐在床边,满脸哀怨地看向赵鼎。
“为何要替我挡剑,你不要命了不成。”
“要是你死了,或残了,咱们连和离的机会都没有,我岂不是要守着你一辈子。”
躺在床上昏迷中的赵鼎忽然一把抓住陈绣的手,口中喃喃自语。
“夫人,我洞房花烛夜,咱们不要耽误时间了。”
陈绣满脸通红,呸了一声。
“死人,你真坏。”
可还不等她起身离开,赵鼎又得寸进尺将她搂入怀中。
陈绣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也不知怎地,竟十分配合赵鼎的动作。
吹灭蜡烛,宽衣解带。
这一晚,赵鼎房间的床晃得厉害,嘎吱嘎吱的响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