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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毕业季,张少伟和张婉儿很快就要离开学校了。
一个霞光铺满天际的傍晚,两人像平常一样相约来到操场。
“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张婉儿破天荒地主动问张少伟。
张少伟愣住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和往年的毕业生一样,把档案交到当地的编办,等着分配呗!
像他们这种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通常都会分配到下面的山村小学,成为一名小学教师,然后,娶妻生子,在那个封闭、寂静的小山村中平平淡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等毕业了,就找人上门提亲,和婉儿结婚,再生一对金童玉女,平常上课,放学后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也是张少伟心目中的理想生活。
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对面的大女主愿不愿意!
“我要上音乐学院!” 张婉儿的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只一瞬间,就把张少伟三年来藏在心底的美梦震的稀碎稀碎地。
“婉儿,那可是铁饭碗儿啊,有编制的。” 张少伟为自己一厢情愿的小心思找到了最好的说辞。
“铁饭碗咋地?”张婉儿似乎想都没想,决绝地转身离去。
张少伟:“婉儿,婉儿!......"
小妮子头都不回。
上音乐学院,一直以来都是张婉儿的梦想啊,这个梦想因谁而起呢?
自然是田少卿!
张婉儿颤抖的心不敢回忆,一想起田少卿,她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田螺小学背靠青山的那间单身宿舍里发生的那一幕,记忆好像在和她作对,越是想忘,回忆就越清晰。她的心砰砰直跳,沉重的羞耻感笼罩着她,无边无际!
她感觉到胸口又像压着一座千斤巨石,她想推却推不开,这么多年了,无数个为什么仍然像鹰鹫一样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进入初中后,张婉儿开始变的莫名其妙的社恐,而且整夜整夜地失眠,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最后,勉强考入了东城市一师。
如果不是张少伟整天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张婉儿在东城市一师估计不会交朋友。
对于田少卿,张婉儿心里日复一日地集聚起无比的恨意,每想起他一次,这种恨意就叠加上厚厚的一层......
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见到他!
......半个月后,张少伟和张婉儿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东城市一师。
他(她)俩毕业了。
......张婉儿推开叔叔婶婶家的大门,吃力地把行李提了进去。
弟弟看到她回来了,高兴的一头扎到了她的怀里。
张婉儿撩开堂屋的帘子,婶婶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一向白胖的她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无精打采,又瘦又黄。
“俺叔呢?” 张婉儿问。
婶婶并未回答,目光却看向了里屋。
张婉儿快步走到里屋,只见自己的叔叔有气无力地躺在靠墙的一张床上,脸色蜡黄。
“叔,你咋了?”张婉儿问,一扭头,发现从来对自己都是横眉竖眼的婶婶竟然微笑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