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上班,没有经济收入了,你就总是被赵建军拿捏,被他看轻,还很被动啊!
他只给了孩子那份钱,没把你的生活费给足,所以你现在都没钱收拾自己,买漂亮衣服,烫头发了啊,男人嘴上说着不在乎你的外表,可事实上呢,张丽啊,你清醒点吧。”
姜玉珍之所以这么劝张丽,是因为她也曾经经历过和张丽同样的困境。
她生完孩子,每天围着孩子团团转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自己,郑开喜也安慰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外表的改变,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不是这样。
当她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时候,郑开喜的眼里只有孩子,也会对她有那么偶尔的几句关心,可从来不提带她出去吃饭,或者是给她买礼物的事儿了。
直到她回到职场,再次穿上套装,焕发了光彩,郑开喜亲自接送,给她买口红连衣裙,还时常浪漫一下约她在外头吃饭。
姜玉珍不知道郑开喜有没有别的心思,可是,她知道,谁都喜欢美丽精致。
张丽被姜玉珍说的有些心动了,看向了苏宁,“可是我儿子还小,他得再过一年才能上幼儿园呢,我这带着他,能干啥活儿?
而且,我除了当老师,也没干过别的,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要不,我也出去摆个摊,卖点炒饭啥的起步?起码这样,时间能自由点。”
“你要是真想出来工作,就先在我厂子干一段时间,做内勤应该没问题。我给你收拾一间办公室,方便你一边带孩子,一边干活儿。”苏宁道。
“至于住的地方,厂区里有宿舍,单人间的,给你和你儿子住一间就行了。等到孩子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你可以继续留在我们厂任职,也可以去省城的幼儿园应聘幼师。”
“去省城吗?”张丽犹豫了。
省城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全新的环境。
就像赵建军说的,她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她还能干啥工作呢?
苏宁见她这样,便说道,“张丽姐,你得对自己有信心才行啊。想当初,我这一单婚宴买卖都没开张,是你给我拉了第一单的顾客,没有你,就没有我苏宁的今天。
你觉得做的好么?算成功么?如果你觉得算,那你就也是成功的啊!”
张丽的眼眸亮了亮,就听着苏宁继续道,“我至今记得,当初那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张丽姐是怎么在所有人都质疑我的情况下替我揽下了这单买卖,张丽姐,你还是你,从来没变过,真的。
而且,我认为你出去工作,并不是为了赵建军,也不是为了你儿子,不为了任何别的什么人,你只为了你自己,就为了自己活一次!
工作是一个人价值的体现,你有了自己的社会价值,融入了新的集体,有了新的圈子,你还在乎这家里一亩三分地的好坏么?
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世界,而不是彻底被谁左右。”
苏宁说完之后,张丽只觉得热血沸腾,她激动地握着苏宁的手,“苏宁,什么时候上班开工,我已经干劲满满了!我要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做内勤!”
姜玉珍闻言,对着苏宁竖了个大拇指,论洗脑,苏宁真是各种翘楚,一般人都比不上她,难怪人家事业能发展的这么好呢。
苏宁笑道,“不急,过了初六,初七开工,到时候,我让厂子里给你收拾一下房间,我跟陆信过来接你和孩子,你准备准备。”
张丽决定了要去之后,也想了更具体的问题,她已经跟赵建军撕扯了太多次,所以对着苏宁,她开口提钱,提问题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十分豁得出去。
大家都是朋友,所以丑话先说在前头,以免后来闹得不愉快。
“苏宁,我还想问一下,内勤的工资是多少?还有,我在厂子里住要收房租么?我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内勤工资是一百五一个月,你在厂子里住房,单人间每个月从工资里扣除二十块钱,其他住双人间的上下铺,或者是两张单人床那种,一个月十块钱。
扣的钱数不同,所以大家不会对这方面有意见。
至于办公室,你儿子这么小,你带孩子在身边干工作,大家多少都会理解的,并且还会帮助你,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我想,他们也不配做我手下的人了。”
张丽彻底放下心来,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是她在生了孩子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日子有盼头,有未来。
“苏宁,太谢谢你了,还有玉珍,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在这个我最难,最落魄的时候,你们过来看我,还乐意帮我一把。”张丽握着苏宁和姜玉珍的手,落了泪。
只不过这次,是感动的泪水。
苏宁也回握住了张丽的手,道,“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立场上的人,所以,什么时候,都会互相帮衬。”
姜玉珍闻言,若有所思。
张丽想要留苏宁和姜玉珍吃午饭的,不过,她儿子饿了,又吵着要喝奶,要妈妈抱,苏宁和姜玉珍看她这么忙,就帮她料理了一顿午饭,然后就借口还有事儿,就赶紧走了。
出了张丽家的门,姜玉珍就拽着苏宁往外走,“苏宁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咱们散散步?”
苏宁看出姜玉珍对自己有话要说,于是点了点头。
走了没几步,姜玉珍就忍不住对苏宁说了实情,“你说得对,苏宁,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同一个立场上的人,所以,我不该骗你。
如果是我,设身处地这么换位思考,我也不希望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对不起,之前我对你说了谎,陆信他们厂子在云南没有项目。
郑开喜说,是因为陆信怕你担心,所以才编了这么个理由给你,其实……”
苏宁的一颗心如坠冰窟,她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所以,陆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