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记得很清楚,当初,张丽也表示过,她想跟着苏宁一起干的,是赵建军不肯,说张丽要是太忙了,就没时间带孩子了。
赵建军承诺过,他们家男主外,女主内,可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就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你也好久没见她了吧,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家属院,看张丽和孩子,感觉张丽完全像变了个人,老了有十来岁,我都在她头上看到白头发了,女人啊,过到这个份上真的是挺悲哀的。
张丽也没和我说具体细节,她是个要强的人,也可能是觉得没面子吧。
反正就是一提起赵建军,张丽就气的咬牙切齿。
张丽说,现在也不求别的了,就想着,把住了赵建军口袋里的钱,别让外头那个再给弄去了。
她就想要把孩子好好养大,自己顾好自己的日子。
当时郑开喜回来先跟我说的这个事,张丽也给我打过电话,让我跟郑开喜说,在厂子里盯着点赵建军。
我也挺生气的,我之前还特意去他们厂子骂了赵建军一顿。
当初咱们几家多好啊,赵建军也天天陪着张丽一起来你这吃饭,看着对张丽那么好,这才多长时间,赵建军就彻底变了。
过节了,咱们厂子放假了,我回来之后,去看了一眼张丽,就她领着孩子在家呢。
信时汽配厂除了出差那几个以外,厂子其他人也都放假了,赵建军没出差,可是就没回家,你说他能在哪!
真是都不乐意提他,赵建军办的事儿,真不是个人!
我看张丽和孩子可怜,给张丽她儿子塞了一百块钱,还给孩子买点吃的,孩子看着长的挺小,一个小男孩动不动就想哭,一哭就一直喊妈妈。
张丽情绪不大好,想起来,赵建军对她做的那些事就骂孩子,打孩子,孩子怪可怜的,我也劝她了,不能拿孩子出气,孩子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慢慢记事儿了,这要是因为张丽老打小孩,孩子恨了张丽,那张丽这辈子真的没什么指望了。”
苏宁吸了口气,听到这种事情心里也堵得慌,“丽姐有没有想过也出来工作?进咱们厂子或者是面馆,菜馆,酒楼,自助餐厅哪都行。
年后咱们这店面肯定还要扩张,给她一个职位,应该是没问题。”
姜玉珍道,“我劝她了,要不就出来好好上班,有了钱,有了底气了就好了,现在张丽的状态也不太对,她没有信心,还疑神疑鬼的。
以前,赵建军总跟她说,她要是出去了,就是自私,就是不管孩子的妈妈,孩子都找妈,要是她出去上班了,孩子扔给别人管,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要跟她离婚。”
苏宁听了这话,气的不轻,也很担心张丽。
“明天我没什么事儿,我去看看他们,跟丽姐好好聊一聊。”
“那行,我跟你一块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家里我公婆带孩子呢,开喜出差了,没回来呢。”姜玉珍道。
“郑哥也跟着陆信一起去云南了吗?”苏宁问姜玉珍。
“郑开喜没去云南啊,他去的是再往北边境那边,我没听说他们在云南那边还有买卖啊?”姜玉珍一脸疑惑,嘀咕了一句,“云南,那么远……”
苏宁和姜玉珍对视了一眼,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苏宁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跳漏了一拍,有些不舒服。
她脑子里忽然闪出了陆信临行前的一幕他的表情。
姜玉珍见苏宁的脸色不大好,立刻说道,“哎呀,我们俩现在是各忙各的,回家就都陪孩子玩了,不聊工作的事,我现在这么一说,说的也不准,要不等今天晚上我给开喜打个电话问一问。”
“谢谢玉珍姐,那就麻烦了,我还是前天接到的陆信电话,估计也是因为太忙,他好几天没跟我联系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姜玉珍握了握苏宁的手,点了点头,“别担心,陆信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中午苏宁喝了不少水,也吃了不少东西,回家之后,晚上便没了食欲,觉得有点累了,就想要卧在床上躺一会儿。
不知不觉的,苏宁睡着了,只不过这一觉十分的不踏实。
她梦到了,她站在一片树林里,看着陆信在奔跑,跑的很急,像是被什么人追着。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就一直跟着陆信,看着他,跑了很久很久,而前方似乎没有尽头,后面有人在追他,而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眼看着身后追着陆信的人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苏宁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苏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苏宁长长的呼了口气,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发现她的额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陆信去哪里了,她给陆信打过好几次电话,也打了好几次呼机,都没有回应。
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选择独自承担,现在又不见了踪影。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苏宁愿意相信陆信,他是她的丈夫,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抛下她,她愿意等着他回来,给她一个答案。
而当晚,郑开喜出差回来了,厂子里现在放了假,他就直接开车回了老家陪老婆孩子。
郑开喜陪着儿子玩他刚买回来的飞机模型,姜玉珍坐在一旁看着,一副温馨的画面。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了,姜玉珍一直惦记着陆信的事儿,就赶紧问郑开喜,“你们最近在云南有项目?”
“没有啊!”郑开喜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了姜玉珍,“是不是苏宁问你的?”
姜玉珍点点头,露出了一抹讶异的神色。
有了张丽的前车之鉴,姜玉珍特别紧张,生怕陆信也出什么幺蛾子,再让苏宁也伤心。
一对,两对的要是都出事儿了,那姜玉珍就彻底信念崩塌,打算对郑开喜也严防死守了。
“陆信,他该不会是和赵建军一样……”
郑开喜摆了摆手,“你可打住吧,别瞎说,陆信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