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稀稀拉拉一直在下,就没停过。
陆信伴随着这催眠的雨声,睡了个超长下午觉。
最近一段时间李凤霞和陆瑶来了,他挤在单身宿舍一直睡得不大踏实。
因为习惯了苏宁把家里收拾的有清香味儿又干净,陆信已经没办法在单身宿舍里那充斥着单身男青年汗臭味和酸臭的脚丫子味里睡沉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躺在有淡淡洗衣皂味道的软枕上,陆信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
陆信翻身下床,听着卧室里有动静,走过去,就看到苏宁在地上铺开了一张旧床单,正盘腿坐在一个小垫子上,手边摆着尺子和剪裁出来的布料。
苏宁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看着陆信笑了笑,“醒了,头还疼吗?”
陆信不是一个会轻易向别人流露出自己脆弱一面的男人,也从不和别人诉苦。
但是,此刻,陆信倚在门框上看着苏宁,语气有些虚弱地说道,“有点。”
苏宁放下手里的活儿,问陆信,“我给你煮了醒酒汤,要喝一碗吗?”
陆信对苏宁点点头,“辛苦了,谢谢。”
他看着苏宁进入厨房,为自己盛汤的背影,一阵暖意涌上心头,有媳妇儿,有人疼真好。
陆信问端着一碗汤过来的苏宁,“这些都是你裁剪出来要做衣服的布料么?”
“嗯,之前答应了一个服装店的老板,她把这匹布送给我,我做出来成衣之后给她看看。”
陆信从苏宁的手里接过了醒酒汤,喝了几口之后,胃里舒服多了。
苏宁不会画设计稿,只是用笔在纸上简单的做了些个草图标记。
苏宁打算用这个布料设计一套七分袖和七分裤,配上盘扣,一条收腰百褶连衣裙,一条无袖背心配到膝盖的一字裙。
因为这料子比较素雅,所以也不适合做太前卫花哨的款式,苏宁设计的一套七分袖是有些中国风的味道,另外两条裙子走的是轻熟路线。
陆信看着苏宁画的草图,十分欣赏地点点头,“相信这些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苏宁瞥了陆信一眼,抿嘴一笑,直男能用他并不华丽的言语这么夸自己一下,也算是很难得了。
陆信喝完了醒酒汤之后,就搬了板凳,坐在苏宁的旁边,看着苏宁剪裁,帮她递剪刀和划线笔。
今儿路上泥泞,晚上风大,苏宁决定晚上也不出摊了,干脆就留在家里,找邻居借一下缝纫机,把衣裳都踩出来。
中午陆信喝了大酒,吃了太多肉,苏宁想着晚上做点清淡的,她煮了点小米南瓜粥,一个菠菜粉条肉丝汤,又用下午提前和的面烙了两张发面饼。
陆信喝一口汤,吃一口饼,再舀上两勺带甜味的南瓜粥,只觉得幸福感满满,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陆信心中又一次感叹,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家的味道,现在,他的梦想,已然照进了现实里。
晚饭过后,陆信的酒彻底醒了,按照他和苏宁之前的约定,苏宁做饭,他负责洗碗。
陆信洗碗的时候,苏宁拿着裁剪好的布料,还有新鲜的桃子,苹果,罐头去张丽他们家借缝纫机做衣服去了。
赵建军听见敲门声,过去开门,见是苏宁来了,立刻热情地让开身子,“哎呀,是弟妹啊,快进屋!”
“不好意思啊,赵大哥,张丽姐在家吗?”苏宁问道。
要是张丽不在家,她就打算去姜玉珍家问问,毕竟只有她和赵建军两人在屋里,不大方便,容易又让人讲闲话。
“她在呢,就是恶心得厉害,这不,在床上躺着呢!快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说。”
苏宁听到张丽在家,她才进屋。
苏宁提着东西进屋,来到了卧室里,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张丽,先问候道,“张丽姐,赵大哥说你孕吐得厉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丽见着提着东西进屋的苏宁,挣扎着坐起身来,“你看你,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真是的!这水果都挺贵的!瞎花钱。”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张丽心里却觉得,苏宁可是比从前体面多了,串门还知道不空手了,有来有往,他们才能处的更长久。
苏宁帮着她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点。
“怀孕真难受啊,你说当女人怎么这么难!我这两天吃不下饭,站着都晕,都没上班去。”张丽和苏宁倒苦水。
“不吃饭怎么能行,这孩子是吸收着你的营养在长大,你不吃,对你和孩子都有影响。”苏宁看着张丽这个样子,也感慨女人怀孩子好辛苦。
说起来,张丽还真有想吃的,就是苏宁之前请客做的那个拔丝地瓜。
只不过,她闻着油烟的味儿恶心,就让赵建军给做,可是赵建军又做不出那个拔丝的脆脆的效果,从外面买的,不管是食堂,还是外面的饭店,她又觉得油味儿不对,更恶心。
苏宁每天都挺忙,赵建军和张丽两口子也没好意思麻烦苏宁。
既然苏宁上门了,张丽也索性说了出来。
“说起来,我还真有个想吃的。”张丽笑着握住了苏宁的手,“我想吃你做的拔丝地瓜了。”
“那你咋不早找我说!你家有地瓜么?要是没有的话,我这就去买,我给你做。”苏宁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毕竟是邻居,之前的矛盾说开了之后,苏宁觉得张丽这人,还是可以相处的,再有,张丽又帮她拉了一个喜宴的大活儿,她也自然得懂得感恩。
“地瓜有,老赵买了好几斤,就是不会做,浪费了好多油,给我心疼的。”张丽埋怨地看了眼站在门口,挠着后脑勺的赵建军。
“行,那你等着。”苏宁起身就往厨房去了。
“哎,对了,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张丽问苏宁。
“哦,我想借你缝纫机用一下,没事儿,我先给你做菜。”苏宁一边说,就一边拿着地瓜削起皮来了。
赵建军见状,半玩笑半认真地道,“媳妇,你和咱儿子要是真爱吃苏宁做的饭,要不咱给点钱,让她天天给你做吧!我看你这么多天恶心遭罪,我心里可心疼了。”
张丽闻言,心里一甜,“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