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应了声,便要往回走,这不是第一次付荣叫住她了,不过,她懒得搭理苏家那帮吸血虫。
付荣赶紧又说道,“知道你不想给他回,但是我这真的挺难办的,你哥他还觉得是我没跟你说,电话里跟我嚷嚷了半天。”
这是她和苏家的私事,如果骚扰到了别人,那就不好了。
于是,苏宁还是勉为其难地打了个电话。
知道是苏宁的电话,大队就派人骑车到苏家通知,苏大成和苏富贵本来这会儿正在田里忙活着。
苏大成两口子怕苏富贵压不住苏宁,苏大成就骑着自行车亲自跟着儿子来打电话了。
“喂!是苏宁啊!”苏大成问了一句。
听到电话那头“嗯”了一声,苏大成便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我说你一天在城里头吃香喝辣,都忘了给我们寄这个月的生活费,也不把你哥的工作当回事儿,给你打多少回电话了,也不给回一个,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
苏宁听后,只觉得十分可笑。
她不是原主,没有原主的那份寒心和委屈,只有十分的愤怒。
“爸,我是真怀疑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眼里除了你那个废物儿子,还有钱,你还有什么?”苏宁的声音清冷极了,带着讥讽的嘲笑。
付荣在一旁理货,也听了一嘴,但他并不多事,拎着箱子朝着屋里走去。
如果听别人家的私事儿,再传出去,他这公用电话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电话那头的苏大成听了苏宁的话,立刻炸锅,把他这辈子能想到的脏话都在电话里骂了一遍之后,喘口气的功夫,瞥见苏富贵在一边焦急地指着自己,这才稍微回神想起了正事儿。
“我问你,你哥的工作,你安排得咋样了?”苏大成厉声道,“你嫂子可怀上了,你赶紧着!”
“安排不了啊,苏富贵那个废物,要文凭没有,要技术没有,干啥啥不行,偷奸耍滑都在行,这样的人,我能给他介绍个啥?到哪都是丢人现眼。”苏宁道。
“小宁子,你翅膀硬了啊!我警告你,就这个月,要是办不成你哥的工作,我们苏家就没你这个闺女!将来你哥的大儿子不叫你姑姑,也不给你撑腰!”苏大成气急败坏地威胁道。
以往,苏宁可是最怕这个。
每次他一提苏家不认苏宁这个闺女,苏宁就急的直掉眼泪,就会表决心,她会尽力帮她哥找人,要是陆信不行,就找别的爷们,哪怕搭上自己都行!
苏宁却一点都不为所动,“爱叫不叫,我也不用你们撑腰。打这个电话,主要就是想和你们说清楚,我这些年,也让你们使唤够了。你们用我换的钱,也抵了把我养大的那些个粮食。以后咱们没事儿少来往,我不会给你们办事儿,也不打算给你们一分钱了。”
苏宁说完之后,挂了电话,付了钱直接走人。
苏大成听了苏宁的话,傻眼了,对着电话“喂”了半天,可是那边却只有嘟嘟声了。
苏富贵凑过来,问苏大成,“咋样,爹,她咋说?”
“她……她说,不给你安排活儿,也不给家钱了。”苏大成说完之后,又气的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
苏富贵跺脚拍着大腿道,“哎呀,我滴个爹啊,这事儿还没办成呢,你骂她干啥啊!那我还指着她给我找活儿呢!”
六月份了,又到了要农忙的时候,苏富贵是真的干够了农活了。
他媳妇说了,就两条路,要么就要比别人多吃苦,好好干农活,要么就想法进城,谋个差事。
这媳妇好不容易讨来的,现在怀上了娃了,苏富贵自然是重视得紧,听媳妇的话。
苏富贵想着,要是能像陆信单位那些个工人似的,一天就那么点活儿,打个牌,喝点烧酒,还能按月拿钱,那可是神仙日子。
他都给苏宁打了六个电话了,他心里急啊,可是,苏宁那边始终没信儿,这好不容易来回电话吧,又让苏大成给骂了一顿。
当晚,苏富贵就拍了桌子,“不行,我得赶紧收拾收拾,这两天啊,我要进城。”
孙大萍点头道,“也行,那富贵他媳妇,你也去。你这怀着孕呢,正好,进城去苏宁那吃点好的,给我大孙子补补。我就不信,你们都去了,她还能不管你们,那么大的厂子,陆信还是个官儿,还不能给他大舅子安排个活儿!”
苏大成吧嗒着土烟,皱眉道,“去也行,这两天,先跟家里,把菜籽种下,把大棚扣了再走。”
苏富贵刚要喊累,却被媳妇给掐了一把。
苏富贵媳妇笑道,“听爸的,干完活儿再去,家里就你一个壮丁,你不干谁干呢!”
苏大成和孙大萍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都觉得这个儿媳妇啊,娶到心坎里去了,模样不错,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最主要的是,会来事儿,会说话,他们老两口喜欢得紧。
……
家里一共就这么一把破雨伞,也不知道陆信上班的时候下没下雨,要是特意把伞留给她,估计陆信到办公室就浇透了。
苏宁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事儿,出去逛街,她先买了两把新伞,把这把旧的雨伞扔进了垃圾箱里。
床垫子这些个不经常更换的日用品,苏宁想要买质量好点的,便去了百货大楼。
路过钟表柜台的时候,苏宁脚步顿住了。
陆信他现在连个看时间的工具都没有,以至于每天早早天亮就起来,生怕错过了上班时间,原主属实也是薅羊毛薅得太狠了。
苏宁干脆走到了钟表柜台,挑了一块经典款的男士手表,买给陆信,不算太贵,四十块钱一块,好歹能看个时间,也带得住。
算是从前对他的一个补偿,也当做是一份谢礼。
苏宁又去了家居柜台,她事先在家就量好了尺寸,跟售货员报了尺寸,要了两个海绵垫子,双人床的那一块要价是七十,单人床的那一块要价是三十,因为她买两块,就给她算了九十块钱。
苏宁又买了现成的床单和被子,都用塑料布给蒙着,雇了一台人力车给拉进了家属院里。
新买回来的海绵垫子,她都放在客厅。
新的床单,苏宁洗了一遍,晾在阳台的晾衣杆上。
下午三点半左右,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如果出摊,晚上回来的路也会特别泥泞,她一个人走夜路会十分不方便。
苏宁干脆休息,就近在厂区的菜贩子那买了点菜和肉,打算今晚在家做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