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自讨了没趣,也就消停了一会儿,但是她还不死心。
白梅一边吃着饭,一边还在想着,要说些苏宁的什么不是,她就想要陆信知道,苏宁是个多么糟糕的女人!
于是,白梅又说道,“师傅,我听说,苏宁开始在夜市摆摊了?”
“恩,是。”陆信淡淡道。
“嫂子真能干啊!”董小海感慨了一句,其他几个人闻言,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这一代和老一辈的想法不同,讲究的是一个男女平等,妇女不再是丈夫的依附品,如果妇女自己能够撑起一片天,那他们是非常敬佩的。
有能力挣钱的妻子能够和丈夫共同承担生活的成本,对于男人来说,也是减轻了不小的负担。
“你们懂什么!”白梅瞪了董小海几人一眼。
见几人闭嘴,白梅又语重心长地对陆信道,“师傅,如果她是个普通工人的媳妇,那她随便干啥也没关系。可是,她是你陆信的女人,你不觉得她这样做,很让你没面子吗?去市场摆摊?那算什么,那可是……”
“我不觉得没面子。”陆信抬头,看了白梅一眼,“我觉得,她这样挺好。”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谁都不再说话。
饭后,白梅问陆信,“师傅,你们喝汽水么?咱们去小卖店啊?今天我请客。”
这是之前他们小组经常有的小活动,饭后一起散散步,陆信会犒劳大家,请大家喝汽水,吃雪糕。
因为白梅是女孩子,陆信都会让她先挑选,这也是白梅为什么会对陆信这般动心的原因。
可陆信却道,“不了,今儿我要去趟家具厂,家里的桌子坏了,我答应苏宁了,得尽快换一张桌子。不然,家里吃饭不方便。”
说罢,陆信带着几个人就大步朝前走了。
董小海恋恋不舍地看着白梅,讨好道,“小白,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要是还赶趟,到时候,找你去小卖店啊!”
看着陆信走远的背影,白梅气得跺了跺脚,给苏宁换新桌子,她配么!
陆信挑了一张纯实木的长桌,花了八十块钱。
中午时间有限,来不及回家属院,他和几个同事一起,用三轮车把桌子拉回到了厂区一楼寄存。
晚上下班,在食堂吃过了饭,陆信叫了两个人,把桌子拉回家去了。
吴红燕家住家属院里把头的一楼,这会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就看到了陆信往回搬桌子。
“哎呀,陆主任,这是哪弄来的桌子啊?瞅着挺好呢!”吴红燕隔着栅栏问了一句。
“陆主任在家具城新买的!纯实木的,八十多呢!”董小海扬声道。
“啥?新买的?这么贵的桌子?”吴红燕眼睛瞪得老大,就好像听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儿。
吴红燕的婆婆是厂里建厂元老之一,她的丈夫也是厂里的骨干职工了,陆信自然还是要应付一下。
陆信道,“家里的桌子太旧了,换个新的。”
吴红燕四下看了一圈,见没有人,便凑近了栅栏,压低了声音对陆信道,“陆信那,嫂子说这话,也是为你好,没别的意思。你忘了你家苏宁是啥脾气了?你买这么好的新桌子,你能留得下?那早晚不得让她捯饬回她那个乡下娘家?”
如果是以前,听了这话,陆信肯定会对苏宁起疑心。
当初,这房子刚分下来的时候,陆信手里也的确还有点闲钱,但也舍不得买家具城的家具,就找了个木匠,来家里打了一组组合柜,还打了两张实木床,花了几百。
和苏宁结婚之后,没多久,他这些家具都被老苏家来人,雇车搬回到乡下去了,而且,就是在家属院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陆信更希望相信苏宁她是真的改好了。
于是,陆信对于吴红燕的话,只是一笑置之,道,“谢谢嫂子,我没那个担心。”
陆信说完之后,便指挥着几个小伙子,抬着桌子往楼里去了。
吴红燕叹了口气,“这男人啊,就是心粗,不知道抓钱,有你哭的时候。”
这桌子放在陆信家也不过个把小时的功夫,陆信给家里换了张新桌子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家属院。
大家伙儿也都等着看呢,还有为这事儿,支了个摊子打赌,赌苏宁多长时间叫娘家来人把桌子抬回去。
苏宁今天又是八点半多回来的,一进屋,就看到了客厅放着的原木风的崭新桌面。
桌长差不多一米,宽约八十左右,一面紧贴着墙,一面紧贴着陆信的床尾,不太占地方,除了吃饭,还能贴着墙根,在桌边摆点日用品。
苏宁伸手摸了一下,又低头闻了闻,一点味没有,便夸赞道,“这桌子不错!陆信,你眼光挺好呀!”
“喜欢就好。“陆信一边帮苏宁往回搬锅碗瓢盆,一边应了声。
“花了多少钱,咱们一人出一半吧!毕竟,以后这桌子我也要用。”苏宁问陆信。
陆信看着苏宁微微一怔,随即道,“不用,这是我家,桌子坏了,我添置新的,这是应该的,你不用有什么负担,随便用。”
苏宁点点头,“那行,等过两天,我有空了,我也给家里添置点什么。”
她不想要像原主一样,依附于陆信,更不会对别人的付出觉得理所当然,她在努力劳动,也有钱,有这个能力一起和陆信把这个家变得更好。
陆信点了点头,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说不上是因为苏宁对他太过客套,没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还是因为苏宁她真的变了,懂得感恩,知道顾家了。
苏宁收拾完,和陆信商量了一下,“那天,我在武大宝家受伤了,杨桃姐告诉我,是她,还有另外两家媳妇叫了自己男人,把我给送到医院的。正好,咱家新买了桌子了,我看这桌子能坐挺多人,我想过几天不那么忙的时候,在家请客吃饭,答谢这几家。你看行吗?”
正在看报纸的陆信闻言,缓缓地合上了报纸,仰头看着苏宁,缓缓开口道,“好,这事你做主就行,我配合你。”
她竟然说要请吃饭,这是从他们结婚到现在,都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