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河城,城中某处府邸。
一个气血澎湃的男子敲开了府邸大门,来到了一处大厅。
此时,厅堂中正坐着两名谈笑风生的人影。
“魏长老,那我可就告辞了,烦请长老尽快,此事时限在即拖不得,事后相爷那边条件都好谈。”
见得有人,其中一道人影罩住了背后的黑袍,起身拱手拜别离去。
却是正好与进来汇报的男子交叉而过。
然而这男子见状也不惊奇,一个健步就直接来到了魏步平的身前汇报。
“长老,今日城中光明正大的来了一个和尚,不知与我们要办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哦?锦国的和尚,怎么来得这么突然,那人呢?”
魏步平刚笑着送走黑袍人,听到是个和尚,扭头问道。
“他去物资重地闹了番动静,现在被狼卫营给关进了大牢。”
“嗯?难不成不是锦国来的,这般大胆?也不对,除了锦国,离国哪来的和尚。”
魏步平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又问道:“可知那和尚的目的?”
“不知,我看见他被狼卫们带走,就赶紧先来通知长老,还请示下。”
“那这样,陈远,明天你去试一试他,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长老放心,我明白。”
“嗯,只要这次的事情成了,本长老就破例收你为弟子,到辰星门进修大道。”
“是,多谢长老,小子这就去。”
男子闻言欣喜若狂的离去。
这是一名散修,整天为了资源到处奔波,他巴结魏步平的目的也很纯粹,就是找上一个靠山,不再因为琐碎蹉跎宝贵的修行时间。
...
城主府。
一个大大咧咧,颇有傲气的华服年轻人,背负长剑,走进了城主府。
“爹,我回来了,儿子今天没给您丢脸,进了决赛圈,明天担保再给您拿个前三回来,那肯定不会落了咱仓河城的名声。”
人还在门口,他发现刚行过走廊似乎要出门的一名中年人,赶忙大喊。
“行了,行了,你小子这么大声嚷嚷干什么,是怕让人不知道你神勇还是怎么的,老子没教过你低调?”
“哎呦,爹,儿子争气您不夸两句?要知道这两年的仓河不同以往,散修派,军伍派,都齐聚咱们仓河城,要是咱仓河派被他们给压下去,那不是会影响您老人家的威名吗。”
华服年轻人有点委屈,没想到儿子中用,当父亲的无动于衷。
想想就没意思,他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怕被外人瞧不起他们这些地头蛇。
“令杰,如今的仓河城是多事之秋,我不希望你太过锋芒毕露,这是为你好。”
“两国战事现在这么频繁,免不了会溜进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你要是还跟以往那般胡闹,有你苦头吃的。”
中年人敦敦教导着,随即脸面一紧,又正色道:“既然到了决赛圈,那就算进了仓河的代表队伍,你小子明天不要在跟另外两帮人争了,尽早认输的好,真有能力就去百城大比上在使,老子有分寸,仓河这边还用不到你操心。”
“可是,爹,我答应了...。”
华服年轻人令杰还想着解释,谁知立马就被中年人给挥退。
“行了,听爹的话,如此毛毛躁躁的,军伍之人多是些直肠子还好点,要是被那些散修里头,心思深沉的修士给利用了,到时候有你罪受的。”
这个中年人正是仓河城的城主令吉,敲打了少城主令杰之后,直接就出了城主府,往巨石隘的方向疾去。
...
仓河城的外围,此时正有一排排军绿色的营帐,以防守阵型拱卫着。
一进一出皆要手持军方的指令方才得以放行。
就在守卫送走仓河城的城主令吉之后,从大队长李华清的营帐里走出了一人。
却是那白天负责守卫内城的狼卫,一名退居二线的前飞熊将士,如今身为狼卫百人队的小队长毕青。
紧接着,营帐内的李华清突兀的就跪在了地上,从那更衣的屏风处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将军,刚才毕青的话您都听见了吧,敢问属下当如何处理?”
“既然没丢东西,那就先关着,理由嘛,发现疑似锦国的奸细,需要时间查验。”
“那他所说的聂元帅之女?”
“这件事本将自有计较,华清你先下去做做样子,顺便准备一下明日的庆功宴。”
李华清也不疑惑,恭敬的弯腰而去。
良久,帐篷内才传出一道幽长的叹息声。
“聂帅,你说我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对得起你的栽培,也能无愧于家人。”
从那衣袍下偶尔露出的肌肉瞧去,此人一身伤疤满布,颈上更是有着一条极度粗大的刀疤,显然以前受过一次几近割喉的危机。
但他偏偏给活了下来,足见这人毅力之深厚,而且定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猛之士。
他便是聂大将军的左右手,狼将杜明。
...
“赵公子,不用在找了,这大牢名为禁灵牢笼,是用锁灵石加阵符所造,专门针对的便是我等修士,灵气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只有强大的魂力才有机会,当然,除非你的魂力通天达境灵显,或许就可以引动魂息通知到外边的人,让其打开灵眼才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不然...。”
倪思晴看着赵无痕在牢房内四处游走,偶尔还尝试耗费灵气在某处轰击,眼眸一斜,冷笑道。
“倪小姐为何不早说?”
闻言赵无痕这才消停了下来,眉毛大蹙,不悦的开口。
“哼,我以前也只是听说,但没真的确认过,这不,赵公子这会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此话说得简直无法让人相信,看来这倪思晴,对于赵无痕之前的种种行为,有了些不满。
“你...。”
赵无痕心中一股火苗刚欲升起,但想了想,这倪思晴虽然小动作不断,却是并无害人之心。
更何况自己也算欠她一个人情,方才隐忍作罢。
“赵施主稍安,就等他一晚也无妨,如若明日还没人搭理,小僧也不会在顾虑太多,自有办法送大伙出去。”
无法和尚见状,淡淡的瞥了倪思晴一眼,打了个圆场,随即眼睛一闭,静静的入定修炼。
“嗯。”
既来之,则安之。
想罢,赵无痕不再理睬倪思晴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没多久也合眼去恢复着那消耗不多的灵力。
但每每一想到自身的魂息缺失,却又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听无法和尚讲他这是修炼出了问题,才产生出心魔。
心生魔障吗?
难道是之前修炼气运旋涡所致,不然为何自己这么多年都从没发现。
也是在乱妖谷的公庙之中,迷迷糊糊的修炼了引龙诀之后。
第二日方才听说自身出了魔障一事。
思及此处,赵无痕的心神再一次回到了扳指之内。
四种纯度不一的灵石若干,边上还有着一块水银精,接着就唯有那孤零零飘在虚空中的兽皮古卷,仅此而已。
嗯?不对。
那兽皮古卷上的黑纹似乎变多了。
他好奇的上前一探,黑纹竟然顺势就往着他身上缠绕而来。
紧跟着古卷上剩余的九分模糊之处,又开始逐步的清晰了少许。
未等细瞧,一道道魂力黑雾便先行弥漫住了他的双眼。
再度有意识之时,赵无痕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
突然就站到了仓河城的上空。
今夜的仓河,是如此寂静。
置身于高空的他,半点也感受不到晚风的吹拂。
但奇怪的是,一缕缕凉飕飕的感觉却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
抬头一看,赵无痕顿时色变。
原来,在黑夜的掩藏下,正有一双嵌入黑暗中的遮天之翅包围住了整个仓河城。
顺着羽翅的痕迹,他的目光来到了仓河深处的悬崖高山。
在那里,一个鸟型的巨影若隐若现,而巨影的下方,正有一股隐晦的气息在吞吐呼吸。
“这?难道是...。”
赵无痕抑制不住激动,心中狂喜,几次闪烁,就来到了崖底处的巨鸟之下。
随着一股凌厉而强大的气息从高山内部涌动而出。
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震颤着。
“司...司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