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啦……”
“别回答!让我猜猜,你跟那个帅气的三当家发展到哪一步了……”
夏草灵动的眼睛里神采奕奕,她偷偷看向右手边枯萎的花圃丛,小眼神却又从眼角眉梢的缝隙中注视着高寒的表情。
风越刮越大,一片黑压压的空中落叶纷飞,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风几乎要将两人的裙摆一并带到身后。
“不好!”
“依靠我灵敏的嗅觉,这应该是要下雨了!”
“嘿嘿……”
夏草一把拉住高寒的手进到屋檐下,身边穿过的人已经陆续开始挑灯,有条不紊地按各自的行径点上各屋的火。
“我姐姐很严肃的……”
几乎是在这几个字道出的一瞬间,漆黑一片的天空瞬间劈了一道响雷。
那声音像是能够穿透人的耳膜,让人寒冷与恐惧瞬间遍布全身,雨杂乱地下一道,连同泥土的芬芳一并扑面而来。
夏草慌乱拉着高寒贴着过道,她看着从屋檐瓦片上砸到地面的雨水,又低头看向自己粉色的裙摆,脸上一阵委屈。
“这套裙我还没穿过几次呢……”
当高寒脱口而出要与她说出安慰的话语,对方却一下又高傲地扭过头:
“哼!”
“洗干净照样穿。”
肆意豪放的风吹得人发丝乱舞,同时也将屋外的泥土顺着带进了走廊。
白宣纸糊起来的田字窗边角沾着小小的几个泥点,即便路过的行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他们也各自心知肚明,雨后会有人来进行整体的更换。
“好了啦,不逗你了,高寒姐。”
“你应该已经见过我姐姐了,我姐姐她在你跟药谷主谈话时,就是在祠堂……”
“她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在你跟谷主送完茶水后就去给你安排房间了。”
“果不其然,我在偷听你跟谷主谈话时,就听到药谷主说起留宿的事情,我姐姐聪明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夏草原本眼里满是骄傲的眼神一下变得失落起来。
随后她嘟囔道:
“要是我也能像姐姐那样就好了。”
高寒慢慢地向四周看了一圈,又看了看屋外打到地上的雨水,她顺着夏草眼神里的落寞低头说道:
“可是你看,方才把我拉进屋,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下雨了,这不正是你有跟姐姐一样能力的证明吗?”
听到这话,夏草慢慢抬头,她失落的眼底带着几分希望,等她狡猾的眼珠一转,过道外一阵带着泥点的风打了进来,响雷几乎跟她银铃的声音同时响起:
“是呀!!我说是!!!”
两人笑了起来,凑合雷雨交加的天气似乎变成了欢乐的交响曲。
外面只有雨点落下的声响,夏草说:
“我现在带你去我姐姐给你整理好的房间,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哦,也许我们在睡前讲一会话……”
“反正药谷主和管事对于我们都挺放开的,你要是不介意,我今晚可就跟你一块睡了。”
夏草道出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让我住住大房间嘛~”
“好。”
“我有点饿了,等我带你过去差不多刚好能到干饭的时候。”
“啊~我可真会卡点~”
不知是不是受到夏草情绪的感染,高寒对于她的出现,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似乎一下被开解了很多。
这让她有些恍惚,比起现在,做一个困在束缚中的二小姐,真的快乐吗?
也许我应该往前走。
想到这,高寒道:“我也有点饿了,我们走快点吧,对了,药谷主的儿子陆空清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夏草有些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高寒,随后一字一句地说:
“姐姐,这是你第一次问起我问题诶……”
她搞怪地扮起鬼脸,嘴角向下,像是在扮演板着脸沉闷的药谷主:
“我以为你跟我姐,药谷主,浮木姐一样都是个冰冷的雪山,榆木头!”
高寒笑了起来,倒着走的夏草一下撞到搬着花瓶的男子,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转过头,与那人对上一眼,顽皮的劲瞬间沉稳了起来。
那个男子身型高大,厚实的膀臂有力地搬着一个占据他整个胸膛的棕木箱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则顺着深邃的瞳孔投向“沉稳”的夏草。
他的身型让人感觉稳重,似乎人们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就能察觉到背后有一个可靠的后山与依靠。
这个男人低头看向夏草,眼底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跟她说,但当他真正说出口的却只有寥寥几句:
“不好意思,没磕到你吧?”
顽皮活泼的夏草一下变得有些含蓄,像个初出茅庐的女孩一样,低头盯着地面说:“我嘛……我挺好的……”
高寒不难看出她咧开的笑容,那个男人抱着木箱,用柔和的声音继续说了一句:
“小心一点。”
他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夏草,就继续搬着东西与两人擦肩而过了,低着头的夏草没注意到这一点,用小声的声音说:
“我……我没事。”
“没打扰到你就好……”
高寒笑了一下,她慢慢走到夏草身边,打趣地说道:“鸽子飞咯。”
“啊?”
“哼!你干嘛……”
“喂!等等我。”
杂乱的饱餐洗漱过后,夏草躺在红色的床铺上,盯着头顶白色的床帐发呆,一旁的高寒好奇地看向她,又呆滞地收回目光把弄着自己戴着的玉佩。
“你觉得我今天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子怎么样?”
这话冷不丁的从高寒右边响起,只见身着白色寝装的夏草闭着眼思索着,高寒应和道:“挺好的呀,怎么了?”
“要不要交换故事?”
“啊?我的就不说了吧,如果你想找个秘密树洞倾诉,那你说的这些我会当做秘密保守的。”
“也好,不过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挺喜欢那个人的,你说我会不会跟他发生点什么呀?”
高寒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准备睡觉:“也许会,我看你们有希望。”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好像夏草还在说着一些事,只是高寒不知跟周公梦到哪里去了。
一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