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
“你刚为什么不接呀?”
安纯用刁难的语气惊呼一声,接着便做蹲身姿势要去捡那摔碎的装饰,公瑾明眼疾手快,走过来顺手拉住了她手臂。
“没事,一个小盒子而已,你要是喜欢,改明儿再叫工匠师傅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安纯回头,看向公瑾明,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刁难高寒而生气,翘起嘴角一脸得意,她转头挑衅地看向高寒,见高寒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表情慌乱,她轻哼一声。
“我不,我就是想要这个盒子。”
公瑾明有些恍了神,没一会又松开拉着安纯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道:“那你要怎么办?”
如此偏爱,谁比谁重要,心知肚明了。
“你不让我蹲着找盒子碎片,那就由徐童……”
徐童听到,抬起头来看向安纯姑娘。他一脸无奈,像是对捡盒子碎片任务归于他手已经默认了。
公瑾明道:“既如此……”
“讨厌,人家话还没说完呢!”
安纯转过身面对公瑾明,用故作生气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要,徐童身边的这位姑娘找,而且这盒子是她打碎的,她捡也是应该的。”
公瑾明用安慰的声音回道:“她今天才第一天当差,我怕她会不习惯。”
“不嘛,她第一天当差又有什么,干活久了不就习惯了嘛……”
听到安纯撒娇的话语,公瑾明也是应了下去,他的声音冷漠,看向站在徐童身边受惊的女人道:“高寒。”
高寒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慌乱。但更多的是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失望。
想起尊卑有别,她又低头:“是。”
“回府的路你应该知道,要是记不太清,就让徐童留下,正好也能督促你捡完这些碎饰品。”
怎么不记得。
我什么都记得。
“不用了,我知道回去的路。”
公瑾明过了一会才说话,他道:“那安纯,我送你去罢,让你别耽误时间,这会你再过去,恐怕你义父要训你……”
“有我在,想你义父也不会……”
公瑾明的话语越来越远,高寒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直到他们走远。
黄昏下,她看着公瑾明与安纯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叹,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她生活在光照与爱中。
与我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算了,捡就是了。
但看着碎得七零八落的盒子碎片,她长叹一口气,只能拿起地上已经摔的打开的盒子,一个个的将碎装饰捡回来放入盒中。
红鲫没有说话,她默默地提醒着高寒,哪里还有漏下的,包括那些掉进玉米地枯叶里的。
从夕阳,一直捡到看不清周围的建筑。
路过的人啧啧一声走过,还有一位老婆婆道:“穿着这么一身好料子干我们做的活,真是草屋上装屋脊。”
“就是啊,你看她长那一副可怜模样,指不定是勾引谁家男人才得来这么一身衣服。”
高寒装聋作哑,这几句难听的话过了又安静了下来,在玉米地捡东西擦汗时,她看到上方好像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男子声音温柔,像是在哪里听过,又好像与他并不熟悉,高寒没多想,毕竟地上这是最后一个盒子碎片了。
玉米地离上方的路差不多有一米多高,几乎到高寒的额头上,蹦下来容易,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上去。
高寒用手背擦去额头的汗,左右观望了一圈,也没发现楼梯出口,思来想去,她准备踮起脚将盒子碎片这些先放到上方路那块,自己干脆凭手劲上去得了。
刚放上去,高寒就抬头看到了一个提灯男人,他的头发全部盘在一起,扎着一个道士头。
此时他高高地站着,看到高寒后,蹲下身将煤油灯放在地面上,他将手腕放在膝盖上,眯着眼用邪魅的声音说道:
“呦,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子在这做什么,今日算你我有缘,哈哈哈。”
帮不帮她是不知道,倒是这声音嘲笑味挺重。
正在她怀疑之际,下一秒,这男子就伸出手,示意高寒去拉,她看到他右手大拇指戴着一个绿的玉扳指,眼睛如同狐狸一般狡猾。
高寒犹豫了一会,没一会这男人看了一眼四周,嘴角放肆上扬,他嘲笑了高寒一番,眼底犹如幽黑的潭水一般: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家店了,再说,这可是晚上,可别告诉我,你在这,是想与某位有情人做什么事。”
男人放肆地笑着,高寒的脸却红了一大片。这一刻,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若是被我说中了,那我可就先走了。”
男人挑眉,见底下这女人不接手,站起身准备提灯离开。
正当这一身墨衣的男子要走时,高寒道:“喂,你还是回头拉我吧,我怕我一个人上不去。”
男子轻哼一声,颔首道:“呼之来挥之去,你当我是什么,况且,我与你并不熟。”
“除非……”
高寒问:“除非什么?”
“以身相许,当我娘子。”
又是这招。
我好骗是吧?
高寒白了一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拉我上去。”
男人转头,一瞬间没了影,只见他刚刚还站着的那处一下化成一团黑影,吓了高寒一跳,正当她寻思是不是见鬼了的时候,高寒一下发现自己腰上有一只手搭了上来。
她低头看去,发现这双手上正好与那人一样戴着绿扳指。
紧接着她感受到自己耳旁有了一个冰冷的呼吸声,她不敢相信地转头向右看去,只见刚刚那一身墨衣的男人此时正闭着眼一眼安心地将下巴依偎在她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