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后,闻怀予总喜欢明里暗里说些话逗秦初。
和往日里克制的绅士形象大相径庭。
小姑娘不想回复他的“好心”,息屏趿拉起拖鞋起身,顿时觉得双腿发酸发软。
又重新跌坐回床边。
什么端方有礼的君子,都是假象!
好不容易慢慢悠悠走到洗手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开始嗡嗡的震个不停,秦初无奈轻笑,又小步小步挪回床头,按下接听键。
没等小姑娘开口叫人,庄女士兴奋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里传来:
“初初,妈妈找到啦!”
微拧起的秀眉霎时放开,好看的杏眸里泛起亮光,秦初也开心的回:“哇,妈妈好厉害。”
“那可不,”庄韵诗得意的不行,“我就记得当年我说这东西挺有纪念意义,偷偷背着怀予留下来,他那会还不乐意,说我爱收破烂。”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庄韵诗又接着说,“看来妈妈是早有预感,这才给我家初初留下了这么宝贵的纪念品。”
时隔这么久时间去找寻一件旧物不容易,秦初一开始也没抱太大的希望,甚至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寻找同款。
万万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是收在我和爸爸的卧室里,所以我们才没找到。”
昨天两个男士回家前,庄女士带着儿媳在小儿子的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最后还是空手而归。
等小两口回家后,她不甘心,拉着闻董事长把二楼的房间全都翻找了一遍,最后在衣柜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它。
“嘿嘿,谢谢妈妈。”小姑娘声音清甜,坐在床边笑得眉眼弯弯。
“是妈妈要谢谢你,”听筒里的声音满是慈爱,“谢谢初初对怀予这么用心,也谢谢缘分让我的两个宝贝能再次相遇。”
……
和庄韵诗聊了几句,秦初这才挂断电话,开门下楼。
“太太起来啦?”老宅送东西过来的人刚刚离开,江叔拎着袋子进屋,笑眯眯地抬头问。
“嗯,江叔早,”她哒哒哒跑下楼梯,接过江叔递来的袋子,“这是妈妈送来的吗?”
“对,”江叔点点头,边往厨房方向走边问,“太太早餐想吃些什么,让阿姨给你现做。”
说完没一会端了个炖盅去而复返,笑容慈祥地放到秦初面前。
无一例外,又是药膳。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家里总做药膳。
吃完药味浓浓的一碗炖汤,秦初哪还有肚子吃早餐,随便吃了几口就换衣服出门。
她要回一趟秦家。
-
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月的时间,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时,秦初只觉恍若隔世。
轮毂停止转动,她安静地坐在后座,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几步远的那栋房子。
这曾经是她最爱的家。
可惜现在不是了。
低低叹了口气,她开门下车,司机小朱也跟着一道熄火下来。
“我拿了东西就出来,你在车里等我就行。”秦初摆了摆手,笑容乖巧温润。
“没关系,我跟您一起进去,正好帮您拿东西。”出门时得知太太要回秦家,江叔特意私下交代,要一步不离的陪在太太身边。
虽然是娘家,他们对太太不好,江叔说。
秦初也不坚持,点点头,抬脚往院子里走。
客厅大门前摆放着许多家具,林霜站在门口指挥着搬运家具的工人,往日骄傲得意的神色不复存在。
满脸疲惫。
远远见门口有人走来,她眯着眼看去,瞧见来人时只觉气血上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初面前。
“好你个臭哑巴,你回来干什么,来看我们的笑话是吧?”她的声音又尖又厉,“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呸!”
小朱疾步上前,抬手挡在了秦初面前,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带笑的脸此刻一片寒霜。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骂我们太太。”说着竟是开始挽起袖子,一副不服就干的模样。
“小朱,别理她,”清甜的声音冷漠平淡,她淡淡的瞥了林霜一眼,“我来拿东西,拿完就走。”
“这是秦家,没有什么你的东西,快滚!”林霜蓦地尖锐起来,伸出指甲油斑驳的手指向门口,不准秦初再往里走。
要不是她,他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都怪这个白眼狼!
秦初绕过她的阻挡继续往里进,嘲讽般轻笑,“放心,我回来拿两件衣服而已,其他的东西我看不上。”
如果说离开家的那天,她心底还对亲生父亲残存一丝丝微弱的希望。
那恢复了记忆,重新能开口说话的秦初,则在心中彻底和秦德山、和这个秦家划清了界限。
她厌恶这里的每一个人!
“你当然看不上,”林霜不死心追在身后咒骂,“如今你攀上闻怀予这棵高枝,要什么东西他不给你。”
“什么狗屁闻先生,不也是个不尊长辈的——”
一个力道十足的巴掌落在了林霜枯瘦的脸上,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林霜,别挑战我的耐心,”向来温柔的杏眼中冷意迸发,打上对方脸的那边手掌又疼又麻,显然用尽了全力:
“再说我先生一句不好听的,我要你的命!”
从来都是温软乖巧地女孩,此时眸光犀利地看着林霜,回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逼得林霜垂头后退,竟真的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
同时被秦初吓住的还有小朱和闻声赶来的秦德山。
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女儿,他几乎是想都不想,跑到她面前扑通跪下,连连求饶,“初初、初初你帮帮爸爸吧,帮帮我,求求你了!”
“我知道闻先生听你的话,你帮我和他求求情,我不想离开海城,爸爸求求你!求求你了!”
他跪着往前走,伸手去拽秦初的裙角,指着林霜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和小准,我鬼迷了心窍出轨搞外遇,只要闻先生能帮我,我立刻跟她离婚!”
“这里是你和小准的家,我们一家三口以后都好好的,”秦德山面色憔悴又癫狂:
“林霜和林珍,我可以让他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