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怀予的这次视频汇报,简直可以用事无巨细来形容。
把多年前自己和舒心那点渊源说的明明白白,讲述过程中还时不时穿插上自己的心理活动。
特别说到在拍卖场上,对方厚着脸皮一直贴上来讲话时,语气都带上了些委屈焦急:
“我明确跟她说了我已婚,请她自重,她还一个劲儿地靠过来!”
接着话锋一转,不忘声讨闻知予:“都怪大哥,要是他不接受采访,我们也不会和那个主播见面。”
“要是他不赖床,别人哪有机会坐我旁边的空位。”
说到底,都怪闻知予!
两人刚好到达闻怀予住的酒店,往大堂里进,听到弟弟这番义正言辞的怪罪,闻知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撞在旋转门的玻璃上。
好小子,需要人的时候他是和事佬,哄老婆的时候他秒变背锅侠。
不愧是妻宝男!实至名归。
屏幕那头的秦初觉得闻怀予今天格外幼稚,她点点头,和他打字:【知道了,你也别怪大哥。】
有心之人带着目的三番两次接近,只能说防不胜防。
“那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是我疏忽大意,让别人钻了空子。”这种明晃晃的算计,借着自己炒绯闻,闻怀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
秦初:【嗯,好,我不生气。】
她已经在工坊门口站了好一会,身旁有徐星星在等。
几步远的地方站着小朱,工坊的老师傅已经打磨好戒指,这会从工作间里走出来叫她的名字。
秦初转过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又给闻怀予发送消息过去:【闻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先收拾东西回家,星星还在等我。】
【你好好工作,我没事,等你回家,拜拜。】
说完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先把视频挂断了。
要是再慢一点,闻先生该看到她悄悄准备的礼物了,那还怎么算是惊喜。
接过戒指,认真和师傅道了谢,秦初才解了围裙,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走到小朱司机身边时,她特意认真拜托对方,不要告诉闻先生。
小朱已经从徐星星一顿咋咋呼呼的称赞里听懂了个大概,他严肃的点点头,保证一定会帮太太保守秘密。
小姑娘这才心满意足地挽起小姐妹的手臂,亲亲热热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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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太挂了视频后的闻怀予,回到房间都没坐下来休息一会,从衣柜底部拿出行李箱,收拾起行李来。
闻知予抱臂倚在墙边,面露不解:“都和弟妹说明白了,就不用这么着急往回赶了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
这都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不用了,”闻怀予收拾衣服的动作不停,“在初初身边,我才能安心休息。”
视频交流比不上面对面沟通,闻怀予要看到她才能放下心。
说完又给周许达打了电话,言简意赅:“你不用来回跑了,行李我帮你带过去,你拿到珠宝就直接去机场,我们在那汇合。”
周许达已经预定好时间最近的一趟航班,这会正在去拿拍品的路上。
闻知予了解弟弟的脾气,不再出言挽留,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他在房间里忙来忙去。
快速收拾完后,闻知予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机场。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海城国际机场。
周许达买到了最后两张公务舱机票,整个飞行过程还算舒适,只是他们乘坐的这班飞机没有网络,闻怀予没能给秦初道早安晚安。
已经是中午时间,闻怀予从江叔那里得知,太太上午去医院看秦准就回了家,没有再出门。
昨晚已经做好了戒指,剩下三天的手作班自然也就不用再去。
室外热浪滚滚,蝉鸣渐起,卧室里凉风阵阵,秦初裹着柔软的夏被,睡得正熟。
卧室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女孩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翻了个身。
耳畔传来若有似无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身旁空荡的位置下陷,房里早已变得很淡很淡的青草香霎时浓厚起来。
女孩迷迷瞪瞪睁眼,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人。
他穿着蓝色条纹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处的扣子随意解开两颗,衣袖半挽,风尘仆仆的模样。
男人清雅的面容带着倦色,远途奔波让他的下颌长出一片淡青的胡茬,幽邃眼眸却蕴着无限的柔情。
“醒了?”他的声音又低又沉。
秦初只以为是在梦中,润泽的红唇轻启,想叫他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梦到闻先生。
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急了,往日在梦里她是能说话的,怎么今天做梦都变成了哑巴。
她挣扎起身,伸出双臂急急攀上他的脖颈,脑袋一个劲往男人颈窝钻。
鼻子紧紧贴合在衣料上,胸口不住起伏,一口一口嗅着熟悉的味道。
闻怀予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愣怔几秒,骨扇分明的大手才缓缓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初初,我回来了。”温热的气息丝丝钻入耳蜗,让秦初意识逐渐清明过来。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她松开手,稍稍后撤,偏着头打量起眼前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闻怀予被她这副似梦非梦的模样逗笑,抬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女孩一双迷蒙的杏眼瞪大,牵住对方的手掌用力捏了捏,这下确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笑容明艳,颊边带着午睡过后的绯色,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而是撒娇般晃了晃,无声启唇:
“闻先生,你回来啦。”
这时这刻,闻怀予悬着的心,才真真切切的落回了原位。
秦初想直接用唇语表达,又怕说太多他看不懂,跪起身往自己的床头柜那边爬,要去拿手机。
殊不知经过午睡一通折腾,及膝的睡裙被蹂躏到腿根,勉强能遮掩风光。
随着动作裙摆越来越高,闻怀予低咳一声,慌忙移开视线。
“叩叩——”敲门声响起,“闻先生。”江叔在门外唤。
男人猛地起身,拉起夏被一角盖在女孩身上,才朝门外问:“什么事。”
“夫人和闻女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