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一听,这似乎又有戏啊。
她重新坐到床边:“烈如阳对你们做什么了,你们这么痛恨他,我看你性子刚烈,宁死不屈,极讲义气,怎么也不像是临阵叛逃那种孬种,是烈如阳伤透你们了?”
那逃兵看向顾安宁,大抵是因为顾安宁盛国人的身份,有些憋在心底的话,终于有了说处。
“我们这次叛逃的十七名兄弟,都是一样的出生,父亲或者母亲一方,有一个是盛国人。如你所言,我们最不希望两军开战的,可真打起来,我们哪次上战场有过二话,都是服从调配,浴血奋战,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哪怕回去面对不了家里的亲人。”
“可烈如阳那禽兽,就因为军中有一个一半盛国血统的士兵叛变了盛国,他就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把所有血统中带有盛国血统的人都抓了起来。你知道他干了什么?”
顾安宁神色严肃,摇头,他从逃兵眼眸里看到了痛苦,悲愤,知道烈如阳所做的,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他将我们的父母尽数抓来,让我们亲手杀了其中盛国出生的那方。”
顾安宁诧异,身侧的拳头不自主的握了起来。
感同身受的愤恨。
“谁下得去手,我们宁可自己死,又怎能杀了我们的父母,可我们的父母,为了保我们性命,他们,他们……”
逃兵不能动,眼圈通红,大颗眼泪落下来。
顾安宁的心疼了一下。
“他们自杀了是吗?”
逃兵胸口不住起伏颤抖,哽咽到说不出话,泪如雨下。
“可烈如阳却不肯放过我们啊,他说我们必然痛恨父母被他逼死的仇恨,肯定不会为他所用,但他不杀我们,他军中需要活人做药人,研制对付宣国的毒阵,我们五十多个活生生的人啊,全被丢进了俘虏营,和盛国那些俘虏一起,每天待在药人营里,天天被喂下各种毒药,生不如死的活着。”
“最后逃出来的,只剩下十七人,我们痛恨烈如阳,痛恨这个国家,我们要报复,我们杀伤劫掠,纵火抢劫,但我们都是挑着人下手的,那些人都是朝廷的人,烈如阳的恶劣行径他们不会不知道,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没有一个人出来替我们说哪怕一句话。”
他恨红了眼,咬碎了牙。
嘴角甚至渗出血。
顾安宁意识到什么:“你……傻不傻,咬舌自尽那是骗人的。”
顾安宁不知道说啥了。
“放心,我会送你上路,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逃兵已经说不出清楚话,含含糊糊满嘴血:“真,的?”
“嗯,但我问你个事。”
“你,说。”
“按你说的,你们天天被做药物实验,那你体内的毒,是一直在的?”
逃兵点点头:“是,我们,逃出惹的时候,是刚服了半,成熟的解药,嘶,毒,没完全,解,但……还能活。”
顾安宁明白了:“哦,难怪,我还说为什么他的是慢慢发作,你这个这么猛吃下去就要死了,原来是两种毒。我想要知道的那种,是你在药人营里被种下的,那药人营,你可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