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轩神色动了动。
终于狠心转身离去。
德英扑上去着急大喊:“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萧睿轩从乾坤宫出来,泪如雨下。
他从来潇洒,此刻的心,却沉重的灌铅。
他心疼阿渊。
痛恨这样的父皇。
看着门内萧睿哲的尸体,死死握住了拳。
当年,都是十二岁,萧睿哲不过比阿渊小了三个月。
父皇是怎么做到搂着他,送小小的阿渊出征的。
这天下,本就不该是这样的人的。
可阿渊快死了。
他快死了。
他怕皇权更替,暗潮汹涌,百姓受罪。
这样的人,为什么快死了。
萧睿轩决定了,他要去一趟逍遥谷,一命换一命都行,他要他的弟弟活着。
替天下百姓活着。
当日下午,萧睿轩就出发了。
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只带了四丁一人。
而皇后,直到这天天黑才醒转过来。
看着夕阳下,守着自己如同雕塑一样的孩子,她再多的责备都说不出口了,只化作柔声一句:“阿渊,饿不饿?”
母子一起吃了晚饭。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谁也没再提一句。
晚上,萧睿渊亲自布置了凤梧宫一带的防卫工事,这才离开皇宫。
他却没去西山营,而是去了太傅府。
顾安宁早料到他会来,也早料到他来的目的。
“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没错,皇后会知道断肠散的真香,确实和我有关。”
虽然是钟情说的,但钟情的消息来源是她,这事顾安宁是没打算撇清。
只是让顾安宁没想到,她似乎猜错了。
萧睿渊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并无责备,也无寒意。
他看着外面的月色,开口邀约:“凤歌睡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哦。”
顾安宁答应了。
凤歌院子外面,有一片紫竹林。
四周一片幽静,两人慢慢走在狭长的鹅卵石小道上。
只有清风徐来,吹的竹林沙沙作响。
“你为什么进宫,和我母后说断肠散的事?”
他的语气很淡薄平静,顾安宁可以确定,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这话,明显有些误会在里面。
她道:“皇后没告诉你,这消息是拿来换药的吗?”
“药?”
“嗯,凤歌的情况有点不乐观。”
萧睿渊皱眉:“怎么了?”
顾安宁简单解释了下:“就本来以为,一个月能治好,结果有点难,只能找了别的办法,分次放掉他体内的坏血,一点点养,大概得换十二次。”
“十二次,你要在京城待一年?”
他听话的重点还挺特别,顾安宁点点头:“可不是,烦啊。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说句抱歉,但当时我真缺药,凤歌放血后状态不稳定,我需要的药只有宫里才有,而且时间紧迫不可耽误,我只能想到这法子。”
“为何不来找本王。”
“你在西山营,来来回回凤歌就死透了。”
这理由是个好理由。
况且顾安宁自问自己行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萧睿渊不会多想。
“那凤歌现在好些没,太傅怎么说?”
“给太傅和凤歌都解释过了,太傅还能说什么,能治好他就很对我感恩戴德了,至于凤歌,病人只管配合就是,他更不会说什么。”
萧睿渊淡淡一笑:“你能多留一年,真好。”
“啊?”
“本王是说,凤歌挺喜欢你,肯定觉得你能多留一年挺好。”
“可能吧,不过你放心,我对那种小孩没想法,你可别戴有色目光看我们的关系。”顾安宁想到自己对凤歌的摸头杀被萧睿渊提醒这件事,生怕萧睿渊以为,她多留一年会和凤歌发生些什么伦理事件。
“本王没这么想。”
顾安宁“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