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性命受到顾安宁威胁,还完全拿顾安宁没法子,秦香玉难免气愤,抱怨了一句:“当年你怎的不把她给打死算了。”
顾嘉轩看了她一眼,不耐烦:“你怎么不干脆别生下她来。”
秦香玉一听来气了:“谁要生了,就因为这个贱丨人,我还一辈子都生不了了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多嫌弃我。你在外面没养女人,我秦字倒过来写,但你记住,那些个野种,你别想带回家里来。”
顾嘉轩最烦秦香玉说这个,长袖一甩:“胡思乱想,不可理喻,哼。”
他一走,秦香玉就呜呜低声哭了起来。
苏梦上来安慰:“夫人,您怎么了?”
秦香玉抹去眼泪,要强道:“没什么。”
苏梦犹豫了下,轻声问道:“您一般不哭的,哭肯定是因为老爷外面那些风流事,您想开点吧,老爷的心至少还在家里,您在一天,他都不敢把外面的人带回来的。”
苏梦打小伺候秦香玉,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秦香玉听她安慰,也要强不起来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诉苦道:“苏梦,都说孩子要是来报恩的,就很好生产,为什么顾安宁是臀位胎儿,还是个巨大儿。我当年为了生她大出血,从此再也无法怀孕。我恨了她多久你知道吗?可还是鼓足了勇气面对她,费尽了精力培养她。谁曾想……”
苏梦叹了口气:“接生的高婆子打碎了您的白玉碗,您不过是打了她一个耳光,她就记恨在心,把您的孩子跟乡下猎户家的孩子掉了个包,奴婢想到这,真恨不得把高婆子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秦香玉也恨恨道:“我也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我十多年的心血跟精力啊,都用在了别人孩子的身上,我自己孩子却成了京城第一笑柄。”
秦香玉忍不住回忆起顾安宁认祖归宗那段时间。
“她刚回来那会儿,老爷为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我知道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名流贵族,明明提前半个月教习她礼仪,让她背诵简单的诗词,一首最简单的曲子练了足足半个月。”
她冷笑,停顿了片刻,看向苏梦:“你还记得她是如何表现的吗?”
苏梦怎会忘记:“礼仪全忘了,诗词背的颠三倒四,曲子弹的刺耳难听,当时好多人都在笑,跟看猴戏一样看安宁小姐。”
秦香玉恨道:“我堂堂尚书府千金,相府夫人,从小到大都说我太骄傲,像只孔雀,可顾安宁却让我知道什么叫颜面尽失,那天晚上我想起来都觉得耻辱。”
苏梦叹气:“要是安宁小姐后面能好好学习,争取脱胎换骨也就好了,结果安然小姐小时候花几天就能学会的东西,她一个大人了愣是几个月都学不会,实在笨了点。”
秦香玉咬牙道:“愚不可教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偏偏皇公贵族夫人之间的宴会,她是嫡女我只能带她。以前安然永远给我长脸,但她呢,除了让我沦为笑柄,她还会什么?”
“夫人,别想了,奴婢知道那阵子您过的多难。”苏梦劝道。
秦香玉却停不住恨意:“我的脸被她摔地上便也罢了。你瞧她后来做出来的是些什么事,未婚先孕,伤风败俗,差点害了整个相府的事情。我怎能喜欢她,怎么可能,我恨死她了,她要是不回来该多好,她要死了该多好。”
那是一段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日子,也是一段挺不直后背的羞耻日子,更是一段饱受嘲讽的愤怒日子。
想起来,秦香玉就攥紧了拳头。
苏梦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