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怀念大秦呐!像这个天,晚上的工人宿舍可都是烧着暖炉的。”
抱着孩子走在前边,秦妇感叹着。
在她身后,跟着个举旗的女人。
而在两人身后的大部队,个个双眼放光,仿佛远光灯,照得地面的雪布灵布灵闪。
看着那飞扬的黑色的旗子,众人的心越来越热。
不包吃住十二文,包吃包住十文。
啊~暖炉,啊~肉肉,啊~菽饭……
“吸溜~”
看着旗子上用秦字写的“活着”二字,众人愈发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
纵使此刻身体是冷的,但是此刻他们对未来的憧憬,那股热度,足以温暖他们的心。
这一刻,秦妇刚教会他们的那两个秦字,约等于他们生的希望。
秦妇忽地抬起手,这是叫停队伍的信号。
她身后的扛旗手收到指令,立时打起了旗号,将队伍叫停。
望着昏黑的天,秦妇知道,这个点该找个地方歇下了,身后这帮人是流民,可不是什么能日夜急行军的精兵。
“今日便到此处吧!剩下的路明日就能走完。”秦妇转身朝身后喊道。
她嘹亮的声音朝着队伍所在的方向荡出去,而在她此刻的身后,众人原本要走的前路,林中两侧的雪簌簌落下,仿佛被她的气势震落。
而秦妇只将眉头一挑,大声喊道:“收紧队伍!列阵!”
话罢,她将手中的三岁小孩交到队伍的手中,随后回身以御敌的姿态对向空无一人的前路。
而在她话音之后,几百号人的队伍迅速向中心点收缩,将内围的小孩团团围住,刚刚在她怀中的小孩,已在队伍中心。
外围,清一色的青壮,有男有女,双手持着一杆头削尖的长杆,尖头对外。
众人心中直打鼓,警惕地看着周围,甚至不少人手脚都开始发抖。
回应他们的,是四周的一片静寂。
对此,秦妇并未放松警惕,仍旧横眉怒目,死死望着前方。
“出来!!!”她厉声咆哮。
在此声过后,秦妇带的流民队伍的面前,涌出了一个又一个模样潦草的盗匪。
三分之一都配备了砍刀,没有刀兵的也配备了农具,总之没一个空手的。
为首的是一个快要裹成熊罴的粗壮男人。
“交出队伍里的年轻女子,剩下的就可以滚了!”
匪首粗粝难听的嗓音像闷雷一般,打在流民队伍中女子的头顶。
此时,整个流民队伍看向最前方的秦妇。
是她将希望带给她们,关键时刻用一碗热汤,将他们中的许多人的一条命拉回来。
她会放弃队伍中的年轻女子吗?
却听秦妇一声嗤笑:“好,好,好!”这几声,好似从她胸腔中压出来的一般,低沉得吓人。
这一瞬,流民队伍的心安了下来。
弦外之音,他们听出来了。
秦妇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们只需跟着她拼杀!
流民们眼看着,面前的秦妇菁往身后的包袱一掏,什么东西跟着她的手出来了,而包袱被她甩到地上,哐啷一声响。
再看秦妇菁手上,那分明是一把小型的弓弩!
“好小子!竟敢来截老娘的道!”菁此刻是气上头了。
她将刚掏出的弩往手上一端,也不找准头,登即便扣扳机。
略微挪动换准头,十发箭矢飞出,弓弩已然空膛。
而对面匪首连抬手格挡亦不及,抬手侧身间,颈动脉便中了一箭。
匪首一倒,他身后几个近身的盗匪亦跟着倒下好几个。
十箭,六死,四伤!
两边的人马都静了,流民这边是惊的,盗匪那边是惧的。
将弓弩往流民堆内一传,菁又往地上的包袱一掏,又是一把砍刀,而方才为了射弩而丢在雪地里的刀也被她捡回。
“今日老娘非叫你们知道知道,这土地叫老天铺得这么白,是为了什么!”
拎着两把砍刀,菁满脸的凶恶,声音低沉得好似山中的凶兽一般。
而盗匪一方几乎是被吓破了胆,她进一步,他们退一步。
惟剩两三个小头领还不信邪,站在原地,严阵以待。
却见菁将两把砍刀一怼,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怼的。
但是,两把砍刀,就这样在所有人面前被她合为了一把长刀。
“就等着你们的血了!都给老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