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道的每一句嘤嘤声中,都藏着满满的烦躁和压抑。
感受着自家天道传来的情绪,界灵急得团团转起来。
世界壁垒内,天道眼看界灵兜来兜去,反复打转,就是不干实事,愈发烦躁。
天道一“嘤”开始打滚,将自己拧成炸毛的一团。
“啊啊啊!我要闹了,我开始闹了,我已经在闹了!你为什么不答应,呜...你快点啊!!!”呜一半,天道没呜出来。
祂开始顾虑自己的行径,会不会影响自家小黑龙的生存环境。
距离离开大秦,嘤嘤嘤召唤界灵,到现在,统共也没多长时间。
天道之所以会如此急躁,只因为方才和嬴政的谈话——
“你说你要带政去看恒星坍缩?”青年笑得疏朗,“你说的漂亮,能有多漂亮?”
祂纠结了老半天,怒干一大碗读书少的亏,最终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来。
看着青年眼中的星星点点,祂灵光乍现,答道:“比宝贝差很多,但是也算很好看了。”
青年扑哧一笑,对它摇头:“政有要事在身,便不看了。”说完,便卷起了竹简,看了起来。
而青年拒绝,祂着急了:“很快的,八十年就回来了!”也说错话了。
“八十年?”青年嘴角上扬,却不见有喜悦,因为他还压着眉。
青年的目光很复杂,像是透过了祂想带他去看的那颗恒星的坍缩,穿越好长的一段永恒,落在祂的意志体上。
青年低头失笑,在他清朗的笑声中,祂也渐渐高兴起来。
许久,青年才将笑声停下,抬抬下巴,问祂:“你是天道,不知你可否看见,今日咸阳城内今天死去的人?”
“生灵消亡?天天都可以看见啊!”这个问题不难,祂答得很轻易。
青年轻轻摇头,再度执起手中竹简,沉入其中前,他说道:“政也在这亿万生灵之中,再有几十年,政也会跟他们一起消亡。”
“不会的!”祂不能接受,祂只能错愕地反驳,满心惊惶。
青年并不能看见他,却能精准地感应到祂的所在,抓住祂。
青年不语,只是高高在上般垂青祂一眼,显得如此慈悲又冷峻。
好让祂知道,在天道之上,存在着另一种天经地义。
祂失魂落魄地望着他,而他已经没再看他了,他几乎被政务淹没。
如果天道能看懂,那细细碎碎的符号如何洋洋洒洒,祂会看到,君王的肩负,如何体现。
可惜天道不会懂,这份不懂,是祂身为天道的一部分。
再后来,天道恍惚地离开了咸阳,离开地球,走了不知道几万光年,终于恍然惊醒。
祂开始到处扒拉,找到世界的壁垒,嘤嘤叫了半天,招来了界灵,祂希望界灵能改变这一切。
但是天道想得太美了,太丰满的理想,总衬得现实如此骨瘦嶙峋。
天道仍在持续性发疯,试图闹出一个新乾坤来。
这个伴生物,为什么可以一点也不懂天情世故!
[哼哼啊啊啊啊啊]
一直没感受到界灵对世界作出变动,天道继续输出,在此之余,祂悄咪咪看了一眼世界壁垒。
但是壁垒之外,一片空旷。
“嘤?”疑惑的一叫。
天道立即停止发疯,将一部分意志体糊到世界壁垒上,往外望去。
只有一片无垠的黑茫茫,哪还有祂那伴生物的影子。
如果祂不是天道,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上演如何失意和绝望了。
但祂是天道,失落归失落,这种情况总不好将自己哭死的。
不仅对自己不好,也对自己的心上龙不好。
没有办法,“嘤”的叹了一口气,又骂了界灵两句,裹挟着一大堆能量,天道往地球折返。
别的不说,这能量总归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小黑龙喜不喜欢吃,希望他喜欢吧。
至于小黑龙可能会消亡的事,到时候再去跟伴生物闹一闹。
那伴生物连恒星啊、生灵啊这些东西都搞出来了,总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吧?
天道边哼小曲,边往回游走——
小黑龙要活很久很长久!
比每一个恒星都久!
要跟祂一样久!
要比祂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