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宴看着他倔强的眼神,眸色微微收敛。又变回了从前那般冷清幽邃、深不可测。
他没有以这次不是莫钦主动的为理由拒绝,而是淡淡地点头道:“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是是有条件的。”
“第一,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你和本宫的关系或者是本宫对你做的事情,尤其是跟李烁臻。第二,十二个时辰内你必须回来。”
“明白吗?”
莫钦才不想理他。待清洗完毕后穿上衣服,萧洛宴解开了封印,他便忙不迭地变成鸟身飞了出去。
自从被萧洛宴圈住,他已经十几天没有出过门了。
熟悉的飞翔的感觉让他感到一股安心。
并没有察觉在他义无反顾、毫无留恋地离开时,萧洛宴自他身后投来的愈发幽邃冷酷的目光。
路上,莫钦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除去身上沾染上的属于萧洛宴的气息。
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把浑身上下的皮肤搓洗十遍。
虽然妖族对贞操之事看得不是太重,但令莫钦真正感到恶心的是萧洛宴这个人。
如果放在以前,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如雪山之巅般冰清玉洁、冷漠寡欲的仙官,转世之后竟变成了如此寡廉鲜耻、狡诈恶毒的流氓!
简直就是个色鬼!
此时已经到了隆冬时节。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雪。
莫钦扑腾着翅膀,在凛冽的北风中飞行。因为有法术护身,也不算艰难。
终于,在京郊,他看到了一个头戴裘帽、纵马朝城门疾驰的身影。
是李烁臻!
少年身披长袍,在风中飞舞着。一骑轻骑绝尘而去。从空中看犹如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点,显得多么孤傲、洒脱。
莫钦顿时热血上涌——他知道,李烁臻是想出城去寻他。
只是天下之大,他该上哪去寻一个妖族。
真是个傻子。
莫钦感到眼眶一热,立马飞了下去。
此时,李烁臻也发现了他。勒马抬头查看。等到飞鸟飞近,伸出手让他停留。
莫钦侧头用一只眼睛牢牢地盯着他,口吐人言:“烁臻,我回来了。”
这下,李烁臻终于能够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莫钦了。
眼眶周围泛起一圈红,泪眼盈盈,顿时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像是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你都失踪好多天了。你去哪了!我再也不求着你做不喜欢的事了好不好。你别一声不吭地丢下我,钦钦。”
李烁臻的第一反应竟是道歉。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太过血气方刚、索求无度才导致莫钦不想理他了。
看着求原谅求安慰的小狗狗,莫钦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怜爱与疼惜。
掐了个诀,瞬间,两人转移到了一处隐秘的树林中。
昳丽清秀的少年化成人形,坐到李烁臻的腿上。俯下身,轻轻吻住了他湿润的眸。
李烁臻背靠着一棵大树,正想开口询问什么,所有的话却被关在了身上人的唇齿之间。
他只稍稍疑惑了几息,就沉浸在少年的主动与魅惑中。
将人推倒前,莫钦就在他们周围设下了一个小型的结界。无论干什么都不会受到外界的打扰,还有温暖的气氛加成。
意乱情迷间,莫钦问了一个问题:“你已经满十八了对吧?”
提到这件事, 李烁臻不由委屈地道:“是啊,就在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连我的生辰你都不来参加了。”
莫钦很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然而由于血契的力量,他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安慰式地伸出手拍拍对方的背,再次将双唇覆了上去。
这次他们做到了最后。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结束,莫钦躺在李烁臻的肩头,动也不想动。
高|xhao的劲头过去后,李烁臻埋下头,不断在莫钦脸上啄吻。
嘴里“嘿嘿”叫着“娘子”,还说会一辈子对他好。一脸的餍足幸福。
莫钦也终于拂去了这些天萧洛宴给他笼罩的阴霾。
他抱着李烁臻的脑袋和他相拥激吻。想象着对方是栖梧山上杀伐果决、邪肆妖媚的妖皇,是自己深爱着的人。
重新找到莫钦的李烁臻就像一只忠心的狼犬一样,不断地摇摆尾巴,想要把老婆的脸全舔一遍。
事后,莫钦躺在他怀里,微微喘着气。
冷静下来后,李烁臻也终于想起来问他:“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莫钦再次尝试把真相告诉对方。
然而跛脚老道士教给萧洛宴的制约之法实在太厉害,连想提醒李烁臻一句“太子不是个好人”都做不到。
于是,莫钦只能含糊其辞道:“就是修炼上的事……”
闻言,李烁臻也不再追究。他不懂莫钦的修炼之术,只能担忧地表达关心。
两人就这么一边温存着一边回到了镇国公府。
李烁臻大喇喇地把人从后门带了进去,用袍子严严实实地罩住莫钦全身,不让路过的小厮看见。
自从十三年前莫钦来到他身边后,李烁臻便再未有过什么贴身侍从。几乎凡是都亲力亲为。
回到卧房后,莫钦的心跳逐渐舒缓下来。
李烁臻打来热水给他洗了个澡,替他擦干身子抱人上了床。
用自己滚烫温暖的怀抱包裹住莫钦。还凑在他耳边说了不少暧昧话。
在这样体贴入微的照顾中,莫钦沉沉睡去。等他醒来时,李烁臻已经不在了。
他们回来后不久李烁臻就被爹娘叫去。问他这些天疯来疯去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想找什么人。
还有,跑路跑到一半,都到城门口了还回来干嘛。
这些李烁臻都不好回答。
镇国公气急败坏地将他关进了祠堂,让他跪上几天反省反省。
莫钦自然不会看着恋人受苦。第一时间就变成鸟雀飞进了祠堂,给他带吃的。
在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李烁臻发誓这辈子非莫钦不娶,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和他在一起。
莫钦一面嘲笑他憨憨傻傻,一面心里又感到非常幸福。
这种幸福感一直持续到傍晚。
日落时分,莫钦正躺在李烁臻膝头小憩。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感席卷了全身——这是通过血契发动的惩罚。
他终于想起了临走前萧洛宴说的那番话。
那人在提醒他,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