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带着哭腔的叫声让众人又是一惊。
此时,苏青青已经稍微回过神来,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没穿内衣,抬头却见数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
她立刻尖叫一声,连忙裹紧了身上的浴巾。
秦书礼最先反应过来,飞快地走上前脱下外衣替女人披在身上。
声音温和而严肃地提问道:“青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苏青青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身体包好,待平静下来后,顿时哭了出来:“刚才我正在洗澡,突然一个东西掉了下来砸到了我的手。然后我低头一看---那是一条蛇!!”
这剧情听着怎么似曾相识。
几人都愣住了。
这时,一旁的顾添冷不丁开口道:“青青姐,你白天才把树枝错看成蛇,这回该不会是又看错了。说不定那只是一截水管呢?”
闻言,苏青青立刻把身子转过来朝向他,将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对他输出道:“怎么可能会看错!那个东西不仅会动,还想往我身上爬,绝对就是蛇!”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脸惨白,头发上还在滴水,看上去像个女鬼似的。
“是吗?”顾添眼睛一转,顺着她的话继续道,“那青青姐今天也太倒霉了,白天刚崴了脚,晚上就遇到真的蛇了。不过我看刚才青青姐跑得倒是挺快的,看来脚应该是好了吧。不管这条蛇是不是真的,能帮青青姐把脚治好,其实也挺不错的。”
少年微笑着,声音清脆明快如同山间甘冽的泉水,眼底却不经意地流转过几分乖戾。
此言一出,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青青的脚腕上。
在进浴室前,苏青青嫌麻烦于是把白天医生给她缠上去的纱布给拆了。
只见那素白的脚踝不堪盈盈一握,白嫩健康,看不出半点扭伤肿大的痕迹。
就苏青青白天喊疼的那个样子,跟经脉尽断似的,要几个小时之内能恢复就有鬼了。
大家心知肚明,纷纷沉默地移开眼。
苏青青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漏了馅儿。
满脸通红,嗫嚅着解释道:“敷了药之后的确好得很快...但其实还是有点疼的,只是刚才我被那条蛇吓坏了...”
然而这个解释就跟她现在的脸色一样苍白。
场面顿时变得更加尴尬。
很快,一位女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带苏青青去换衣服。
苏青青一边抽噎着一边扶着对方的手向前行走,脚步仍旧有些跛。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装得没有那么像了,幅度也小了很多。
经过检查,工作人员还真的在二楼的浴室里找到了一条小蛇。万幸是条无毒的菜花蛇。而且苏青青身上也没有被蛇咬过的痕迹。
随后,工作人员把每间房都搜了一遍,确保再没有蛇了。大家这才安下心来。
导演说这条蛇应该是沿着房子后面的那棵从浴室上方的小窗缝隙里爬进来的。
但苏青青却总觉得这件事和顾添脱不了干系。
她白天才用遇蛇的理由 赢取了莫钦的关注,相当于摆了顾添一道。晚上就有一条蛇钻进浴室,还是恰好在她洗澡的时候!
再加上顾添的前后行为以及那一眼冰冷疯狂的眼神,苏青青几乎肯定就是他干的!
然而她没有证据。房子后面并没有架设摄像机,也就拍不到是不是有人把蛇放进来的。
要是这个时候说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定会被人骂是阴谋论。而且她才暴露崴脚撒谎的事,现在别人不一定会相信自己。
于是,不管内心有多委屈愤懑,苏青青都只能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入睡前,在顾添各种撒娇装可怜的攻势下,莫钦勉强同意今晚他可以来自己房间睡一晚,以此安抚他“因为怕蛇而担惊受怕的情绪”。
但有个条件,顾添必须带上自己的被子,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和他睡一床被子了。
顾添欢欣鼓舞地答应下来,立刻回到房间去拿被子。
待他回到房间,几分钟后,谢缘羽走了进来。
两人虽然做了几天的室友和队友,但关系依旧非常冷淡。和第一天刚来时差不多。平常独处时连话都不会互相说。
谢缘羽进来后便关上了门。
和往日不同,他并没有目不斜视地坐回自己床上。
眼神冷冷地落到一旁兴奋收拾东西的少年身上,带着几分深奥的探究。
顾添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懒得理会。一边收拾行李,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歌曲,十分地兴奋。
这时,谢缘羽看着顾添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开口道:“顾添,那条蛇是你在田里捉到的,然后趁苏青青洗澡放进浴室里面去的。”
声音清冷沉静,语气既不是猜测也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顾添闻言,没有着急辩解,反而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声音清脆地说道:“谢哥,你就这么把罪名扣到我头上,有证据吗?而且大家都是知道我怕蛇的,怎么可能会去捉呢?你这个冤枉得未免也太不切实际了。”
谢缘羽神情冷静地看着他,语气笃定地开口道:“是你避开摄像机抓了蛇,用胶带封住了它的嘴,一直放在卫衣的口袋里。顾添,你其实并不怕蛇。”
这种事,光是听上去就已经很可怕了。一个人要胆大冷酷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一只蛇放在自己的衣服里,更别提期间还能面不改色地同别人说笑交谈,不露一点端倪。
顾添再次抬头,这一回他的神情却不如刚才的明媚了。冷静淡漠,带着一种可怕的轻松。仿佛刚才谢缘羽口中那骇人听闻的行径在他听来根本微不足道。
他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还不是没有证据。就算你真的看到了什么又能怎样,别人会相信你吗?”
谢缘羽移开了眼,眼底的凌厉褪去,神情淡漠如初。
摇摇头:“你说得对,我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没人会信。我只是想确定我没有看错而已。”
说着,他便朝自己的床铺走去。仿佛之所以提起此事只是为了确认一番自己方才的猜测。
然而这回却是顾添不放过他了。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谢缘羽跟前,拦住对方的路。
几分钟前还在莫钦跟前讨巧卖乖、天真可爱的少年此刻脸上冻上了一层冰霜。像是一只露出獠牙的野兽,冷笑着对谢缘羽说道:“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今天不太对劲,谢缘羽。我警告你,莫钦是我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是敢觊觎他,就死定了。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谢家的小少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他咧嘴一笑,却再没了白日里冲着莫钦笑时的那种无害感,反而透着一种天真乖戾的杀意。仿佛就算下一刻拿刀将眼前的人割喉,他也不会生出任何的负罪感,就像个朴实的稚童般没有丝毫道德观。
谢缘羽没有说话,神色淡然地盯着少年的眼睛。
后者说完后,便转过身,提上收拾好的行礼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