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力场幕盾打开，你能保证不伤害我吗？”男人用手指轻轻点着箱壁，声音温润平和。
回应他的是人鱼大大的一声：“嗯！”眼眸亮晶晶的，表露出恳切和期待。
塞勒涅微微勾起唇畔，蹲下身关闭了开关。
伴着“哗”的一声水响，人鱼从水里窜了出来，带起巨大的水花直接溅了男人一身。
罩在外面的白大褂几乎湿透，柔软的黑发也被浸湿耷拉下来。睫毛上还沾着水珠，乍一看有种被欺负后的楚楚可怜的感觉。
莫钦深吸一大口空气，甩了甩头发里的水，一脸愉悦地望向地上的人。
随后眼眸中便倒映出淋成落汤鸡的美人，后知后觉是自己犯的错，立刻变得心虚又惭愧。
重新把头沉到水里，只露出一双明亮愧疚的眼睛在外面，深深地望着男人。
塞勒涅长叹一口气，并没有对他发火。转身走进浴室里去了。
等他十几分钟后再出来时，身上的衣物已经换下，只穿了件开领的浴袍。吹干的发丝柔顺地搭在耳际，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么清爽干净。
小人鱼悄咪咪地从水里探出了半张脸，目光跟随着男人的身影移动着。
塞勒涅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一套浅蓝的衬衣加长裤，并没有顾及房间里还有条人鱼，当着莫钦的面脱下了浴袍，露出赤裸的上身和其上清晰的鼓起的肌肉。
若是这一幕叫认识他的人看到，一定都会惊异皮尔教授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在他脆弱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样一具精壮健硕的身躯。
小人鱼也深深被这一幕吸引住，一瞬间瞳孔放大、眼睛一眨不眨。
拉朗斯说过，人鱼成年后会面临发情期，虽然独自也能熬过，但若是能和配偶一起度过，那会是一段非凡的体验。
对此，拉朗斯给出的形容是：极乐。
没什么能比和爱侣一起共坠爱河更极致的享受了。
只是人鱼成年后第一次发情期来的时间并不固定，有的几天就到了，有的可能要等上好多年。
此刻的莫钦已经选好了陪自己度过第一次发情期的伴侣。
人鱼喜欢漂亮的事物，当他第一眼看见塞勒涅那双如同大海般深蓝幽邃的眼眸时，便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睛和这么好看的人。
可是现在，当莫钦见过美人柔弱清冷的外壳下健壮有力的身躯时，却不由得有些烦恼---
自己的配偶看起来并不弱小，如果真的到了交配时，他能顺利压制住对方吗？
人鱼其实并无绝对的雌雄之分，在他们的鱼尾前端同时存在两种性别的器官。
交配的过程中双方都会感受到无上的欢愉。但按照拉朗斯的说法，在上面的人鱼会更有面子些。
自从听过拉朗斯的话后，莫钦就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上面那个。可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感觉人类都听弱小的吧，就算配偶长得壮一点，自己应该也能压住他。
只是美人那么弱，要真在下面的话到时候会不会疼得受不了啊？要不自己大度一点，让对方在上面。反正只要回去后告诉其他人鱼自己是在上面的那个不就有面子了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涌入脑中，小人鱼的脸上不立刻露出了一种凝重思索的表情。
鱼尾也不再开心地上下拍打，而是缓慢地左右摇摆着。
不远处的塞勒涅用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平淡的眉心不经意地皱了一瞬。深邃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什么，却稍纵即逝。
很快，他穿好衣服，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转过身来看向人鱼，语气比起之前内敛了一些：“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你应该饿了吧。哈曼斯将军说你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但如果你想吃生鱼的话......”
还没等他说完，小人鱼就迫不及待地“嗯”了一声，眼中洋溢上欢喜和期待。
塞勒涅立刻明白过来，点点头，打开光脑传出信息：“以后我的餐点直接送到房间门口，每顿都送两份来。”
午餐很快就到了。
西蓝花炖肉汤，配上一份芒果布丁当甜点。
塞勒涅也和缪塞尔一样，把餐桌的高度升到水箱边缘，方便人鱼品尝。
在拿到午餐的第一时间，莫钦就将布丁一口吞了下去。两眼放光，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看见这一幕的塞勒涅默默地把自己那份也给了莫钦。
因为这一分享的举动，莫钦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地欢喜和感激，尾巴上下甩动，飞起来的水花溅到了地板上，很快便积了滩水在那儿 。
然而平日里一丝不苟、严谨有洁癖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亲切地看着他，语气温和道：
“我知道你是来自一个智慧的种族，已经能听懂我说的话了。其实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莫钦咬着嘴里的肉块，歪着头想了想---“朋友”...在人类的语言里好像和配偶是差不多的意思。
立刻声音清亮地“嗯”了一句，脸上也浮现出欢快的笑容。
听到他的应答后，男人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框。
竟真的这么容易！人鱼果然和书里描述的一样愚蠢天真。
达到第一步目标的塞勒涅轻轻地垂下眼睛，眼底的神情是小人鱼现在还看不懂的复杂和狂喜。
吃饱喝足之后，塞勒涅叫来了清洁机器人，打扫干净水箱边积累的水，又让它把盘子收拾了。
莫钦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发明的机器人，目光从始至终都牢牢地钉在它身上，那充满好奇的炽热感觉都快把机器人给点着了。
收拾完毕后，塞勒涅没有急着和人鱼交流感情，而是坐到桌前开始整理起这几天来的研究笔记。
担心莫钦一个人玩会无聊，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塞勒涅还把缪塞尔的那个光脑还给了人鱼。
小人鱼立刻抱着光脑在水里愉快地看了起来，眼神还不时地朝塞勒涅的方向望去，目光里充满了天真纯粹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