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关系发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调查的事也可以往后捎捎。
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后事、撇清关系。
倒不是莫钦觉得有像明星公关那样严肃的必要,但不管是让陆家夫妇知道他们儿子跟另一个男人上床,还是被苏明君发现自己在恋情内“身体出轨”,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听上去陆乾知也在想方设法拦截人回来,不如替他出谋划策一起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天台上熬夜的小白花提溜下来,然后装作是她和陆乾知一夜良宵。
不管有没有用,试试再说。
莫钦打定主意,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酸软得连床都下不了。
正当他滞留在床沿跟坚决罢工的大腿肌肉作斗争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十几秒后,半掩着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衬衣加长裤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眉眼失去了拒人千里的冰冷和锋利,目光触及床上的人后还难得地缓和了下来。
手里拿着一套新的衣服,走到床前递给了莫钦。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让前台买了一套新的。”陆乾知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点隐秘的期待,仿佛是在适应一段新的关系。
莫钦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顾不得多想,脱口就道:“陆总,您先派人去找白小姐来。让她...”
“找她来干什么?”急切的话语被对方打断,甚至还因为莫钦提到别人有些不高兴,“你好好休息就行,不用管别人。我会处理好一切。”
莫钦愣了愣,以为对方没有听出自己其实在提供解决办法。
又开口道:“陆总,我的意思是找白小姐来,然后伪装成昨晚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样子,至少能先瞒过陆先生和苏女士。”
陆乾知神色幽幽地看着他:“那你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莫钦头上简直要冒出问号---好处?当然是不用被陆家人灭口,不用遭别人非议,更不用被吃醋狂魔的苏明君清算。
否则呢?
于是只好说:“我想,这样处理的话对我们两个都是最有利的。”
陆乾知却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坐下来,拉着莫钦放在被子上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一系列的动作让莫钦的表情变得更加迷惑。
男人定定地望着莫钦的眼睛,像是要撕开表面的伪装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遂用一种承诺一般的语气道:“莫钦,你不用总是为了我的处境而不顾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你对我有怎样的感情,本来我还打算等你提起再拒绝你的,或者你永远不说我也装作从不知道。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你难道还要继续隐瞒吗?”
话毕,青年怔愣的表情落到男人眼里,正是被说中后的震惊。
他的心里顿时生起一种掌控局面的满足感,继续说道:“莫钦,你为了得到我又是引开白佳佳又是支开李助理,还煞费苦心给我下药,把自己都搭了进去。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追究。不仅如此,我还能给你一个名分。”
“做我的情人吧。”
都到这份上了,莫钦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情况就真的不可控了。
虽然陆乾知这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把莫钦拉向了他更加无法理解的方向,但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忍无可忍的青年强迫自己从懵逼中走出来,对自信满满的男人说道:“等一下,陆总。我觉得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您说的什么情人什么下药,我都听不明白。我只想解决眼前的事情,把昨晚的错误纠正过来。而且真的不是我给您下的药,酒是酒店准备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去调查。我和这件事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也是和您一样的受害者。”
谁知,陆乾知听后竟轻笑起来,他轻轻地抚摸、把玩着莫钦的手指,说道:“你是想说,是我让酒店在食物里下药,就为了得到白佳佳?如果我真想和她发生点什么,能做早就做了,何必绕这么大一圈用最不入流的方式?而且最后还邀请你吃饭,把自己也算计进去。”
“莫钦,我可以接受你的爱情,但不能忍受你的污蔑。”他的语气轻佻,和平常禁欲冷漠的形象判若两人。
莫钦使劲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指尖抽出来,严肃地道:“陆总,我根本没有说药是您下的。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您,但肯定与我无关。您只要去调查就能知道了。我对您没有半分非分之想,这一点我敢用人格保证。”
陆乾知收敛起面上的轻浮,然而,下一刻,他欺身而上,按住莫钦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
青年防备不及,一声“唔”之后,所有抗拒的言语都淹没在唇齿之间。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霸道的男人乘虚而入,深情地吻住他。莫钦只能“嗯嗯”地表示拒绝,无力的双手捶打在对方身上,然而这种微乎其微的抵抗根本没有引起重视。
莫钦中药的后遗症还没有消退,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根本无法和陆乾知抗衡。
如同一只被捕食者咬伤的羊羔,仰着脖颈做着无用的挣扎。
陆乾知褪下了斯文冷静的外皮,轻蔑恶劣地咬着青年的唇。
柔软的触感令他无比着迷,像是只喝到血的狼,贪婪地汲取对方的气息。
待莫钦被卸了力,毫无反抗能力后,男人一双大手开始游走向下。
右手抚摸上青年泛红的眼尾,眼神深邃悠长,像是把玩一件艺术品。
语气轻佻中泛着一种特有的恶毒,说道:“莫助理,你还想否认什么呢?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这双眼睛就是专门为了勾引男人存在的吧。挑逗我、勾引我,不就是为了一起我的注意吗?”
他直起身,轻轻地啄了啄那双时常在梦里出现的桃花眼。
莫钦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不知是不是药力没有完全消失的缘故。
只能哑着嗓子道:“我没有...”却不知语调是有多婉转魅惑。
陆乾知轻哂:“没有吗?可你这里不是这么说的...”男人俯下身,张开薄唇用牙齿挑逗地轻咬着青年残留着青痕的锁骨,如同猛兽咬住小羊的喉咙,生死都在上位者掌控之间。
青年挤出了一丝痛苦,嘴里混乱地发出声音,听进陆乾知的耳朵里却是一曲欲拒还迎之音。
“莫助理,你这是在抗拒吗?看起来不太像呢。”男人轻笑着“哼”了一声。
右手扶着青年的腰把他放到床上,左手在四处挑拨他的软肉。
“莫助理,你看,你的身子好像都在渴望。”陆乾知轻轻按压着人的脊柱,引得青年阵阵颤抖。
“即使这样,也不想承认喜欢我吗?嗯?”陆乾知轻轻笑着,语气恶劣。
“那莫助理是愿意说自己的身体就是这么敏感,或者,赢档(同音,不然不过审)。还是因为是我,所以才更能接受的呢?”男人完全变成了一个轻佻下流的纨绔,逼着莫钦面对所谓事实。
他俯下身,用尽所有手段不断地挑逗青年的身体,愉悦地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以“审判”为名,实则是在满足自己的贪欲。>
无数个夜里,梦境中的旖旎和醒来后的缺失感终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他需要的不是跟欲望和解,也不是远离莫钦,而是永远地得到这个人,满足自己、充实灵魂上的空白。
他一直以为白佳佳就是他一生全部的欲求,却在碰过莫钦后始终无法碰她。
甚至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鼓足勇气打开找来的视频后却被不堪入目的画面恶心到立刻关上屏幕。
现在,他找到答案了。
唯一的、没有替代的答案,就是莫钦。
无关性别,无关情感,他们就像两块匹配的拼图,天生契合的一对。
昨夜中药后,作为世家的继承人,他是有过耐药训练的。所以中药不久其实就已经摆脱药性的驱使。
后半夜的精力充沛,全都出于主观。
他想亲吻莫钦,想在青年敏感的身子上留下印记,让对方在他编织的幻梦中沉浮。
在那一刻,他对莫钦产生的占有欲已经远远超过对白佳佳的。
那剂药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陆乾知认清莫钦在他生命中的分量,接受这个他一直逃避的真相。
而接受之后,鹿鸣的总裁也不是扭捏的人。他既然认定了一个人,便再也不会放手。
男人的眼里泛着红光,如同没有理智的凶兽,毫无节制地享受着一场饕餮盛宴。
这样的“审判”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莫钦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男人才仿佛因为对方没有了反应很无趣而停下来。
莫钦连喘气都透着一股无力感。
歇了大概几分钟,眼神从迷离渐渐变回清醒。
他撑起酸软的身子,目光头一次盛满凶气,怒视着面带轻浮无礼的男人。
陆乾知被青年凶狠的目光震得愣了一瞬,之后只看见余光中的一道残影向他袭来。
随即,左边的脸颊传来一阵痛楚,虽然青年的力道不足,但这一拳头还是将他打下了床。
前一刻还高傲得如同孔雀王,自信而轻蔑地展现着自己的魅力,对欲拒还迎的追求者表现出鄙夷。
下一刻就被青年的这一拳打回了原形,呆呆地捂着脸颊站了起来,如同一头大脑萎缩的狗熊,不明所以地望着床上的人。
莫钦这一回是真的怒了。
说话也不委婉了,单刀直入道:“够了,陆总!我已经说过了,我对您没兴趣!您再这样我完全可以按照职场性骚扰去告您!请您自重!”
“我想跟您讨论的,一直都是怎么善后的问题。既然您不打算听我的建议,那我还是离开吧。”
他眉头紧皱着,一脸的愤怒不似有假。
陆乾知很快从被打的震惊中走出来,用一种复杂的神色打量着莫钦。
待他说完,语气沉沉地开口:“莫钦,你不想做我的情人。”颇有几分不可置信。
终于有一句话是真的了。
还没等莫钦松一口气,他嘲讽般地笑了声,又道:“你是想和我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莫钦:......
“这是不可能的。”陆乾知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衫,语气很像那么回事,“我心里爱的是佳佳,你不是不知道。但我可以跟你承诺,虽然我现在对你的喜欢有限,但只要你做了我的情人,我会尽量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也学着爱上你。”
“和你说实话吧,我和白佳佳还没发展到最后一步。我爱她,是在精神上;我对你的在乎,目前只局限在肉。体上。莫助理,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强求,感情亦如是。你是个聪明人,这句话的意思你懂的。”
陆乾知双腿交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口吻居高临下得对莫钦说道,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有多傲慢自信。
姿态无比高傲,气势上充满了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强硬。
仿佛莫钦是一个多么不知好歹的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想要高攀不属于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