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标声音中夹杂带着几分颤抖。
老朱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朱标这臭小子猴精猴精的。
为了揍他,不整点手段,也是难以成功。
“说说吧,今日房梁上的刀戈之声,和你有多大关系。”
“这....”
“别告诉咱和你没关系!”
“昨日你才与我提及汉初的巫蛊之祸,今日咱大明便出了个厌胜之说。”
“你小子敢说和你没关系!”
见老朱握着柳枝的胳膊,几条青筋隐隐爆起。
朱标默默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儿子的确先前就知道,建造中都的木匠,用厌胜手段阻扰皇家气运.....”
“来人!”
见自己还未说完,老朱便要下令。
朱标连忙继续补充道:
“爹,您先消消气。”
“工匠在建造中都用了邪术,自然是百死莫赎之罪,也自然不能宽恕。”
“可您忘了,这一切不都是贪官恶吏逼迫所致吗?”
“先前负责营造中都的官员,欺压民夫,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民夫无处伸冤,自然将心中不忿以厌胜一术发泄出来。”
“也自然要发泄到皇家身上!”
“胡扯!”
老朱白了朱标一眼,怒声斥道:
“因受欺压便能报复皇家?天家威仪何在!”
“先前!”
“田虎等民夫杀官谋逆,按理说就该严惩不贷。”
“而你!”
“放过从众也就罢了,竟然还让田虎改名换姓,让你娘将其收为义子。”
“这一次中都那些个民夫,断然不能轻饶!”
见老朱怒火中烧,径直朝门外走去。
朱标神情一凛。
冲着老朱的背影,高声喊道:
“父皇,可还记得建国之初。您曾说过,我大明是与百姓共天下!”
“那些民夫,不也是大明百姓?”
见老朱脚步微滞,朱标忙上前继续说道:
“爹,儿子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您想明正典刑,儿子也认为没错。”
“可是中都那些民夫行厌胜之术,难道不是因为官员欺压所致?”
“此举正是官逼民反。”
“当年您不也是被暴元逼得不得不造反?”
“而且儿子还记得。”
“您曾说过,若是能吃上一口饱饭,您便不会造反,便没有今日的洪武皇帝。”
“只有凤阳一个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农民。”
被这么一说。
老朱心中百感交集,竟从那些民夫身上看到自己先前的影子。
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
若是能吃饱饭,他们怎会犯下谋逆大罪。
若不是官员欺压,他们又怎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以巫术诅咒皇家?
可下一秒。
老朱眸中动容瞬间消失,随即看向朱标正色说道:
“标儿,民夫工匠可以不杀尽。”
“但罪魁祸首,还是要斩首示众。”
“此事若没有个了结,岂不是告诉天下臣民,我大明朝廷软弱可欺?”
“儿子明白!”
知道放过大部分工匠,只惩罪首元凶,便已经是老朱的底线。
朱标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父皇放心,儿子一定给此事作个了解。”
老朱微微颔首,重新回到石桌前坐定。
可等朱标也坐到自己跟前。
老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旋即冲朱标问道:
“小子,将厌胜此事闹大,你应该还存着别的心思吧!”
见朱标微笑点头。
老朱瞥了朱标一眼,“说说吧,你还存着什么心思!”
“父皇明鉴。”
“中都厌胜一案,闹得越大,先前欺压民夫的那些中都官员,罪过也就越大。”
“他们不是全都被你斩首了吗?”
“没错,凤阳、中都,本地的官员尽数被斩。”
“可还有京都的官员。”
老朱眸光一凝,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朱标。
刚才朱标宽恕那些民夫,老朱还觉得朱标太过仁慈。
可朱标现在这话。
显然是要将屠刀对准朝中的那些个贪官。
朱标是仁慈。
可这份仁慈,也只针对普通百姓.....
Ps:三阳了,有点短,下午好点就再补一个大章,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