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银行,同一地点,赵五金和陈三儿又一次收入一万块钱。
虽然比昨天淡定,但还是忍不住心脏颤抖。
这城里人也太有钱了。
他们的钱也太好赚了!
他们想哭,以前在乡下,也太影响他们的发挥了!
古良儒来到银行这边很久了,一直在附近寻找,终于在转到第三圈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赵五金和陈三儿的身影。
赵五金和陈三儿对此毫无所觉,一边走,一边压抑着兴奋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三哥,下午咱们还摆不摆摊?”
“摆!”陈三儿肯定的回答。
这次带的东西,还有几块玉没卖掉呢。
“今天再摆一下午,明天上午咱俩就走,去京都,再进一批货回来。”
“哎,我看行。”
……
身后,古良儒压抑住冲上去揍人的冲动,尾随在二人身后。
这两人的目的性很强,肯定是有落脚点的。
这俩骗子,还说没地方住!
张硕的房子就在步行街结尾,几人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看见张硕的吉普停在大街上,赵五金趴到车窗上往里看,还想找个洒蓝釉大碗出来。
张硕来车上取东西,正好看见赵五金的动作,“赵五金你看什么呢?”
“哎,表哥!”
见是张硕,赵五金惊喜的走过去搂住张硕的脖子。即使个子矮够不到,也要强够。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热情。
这动作真别扭!
张硕正准备踹开他,赵五金聪明的换了动作,拽住张硕的衣摆。
“表哥,你那大蓝碗还有吗?”
“洒蓝釉?”
看着两手空空的赵五金和陈三儿……
“你俩真把那大碗给卖了?”
陈三儿哪会承认这个,承认了不得欠张硕人情吗?
“我们卖的是大瓶,那碗是搭着送的。买那人说他家缺个盛菜的大碗。”
“对!表哥,那对儿大瓶我们卖了一万块,买那人都没讲价,就要了你给我的那个大蓝碗。你这还有吗?再给我一个,我觉着那大蓝碗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张硕无语了,还真有傻子相信那是真洒蓝釉啊,他绝对不相信会有人为了买俩六棱瓶就给一万块的。
赵五金着急,“表哥,你这还有没有啊?”
“没了,就那一个,我看着好看顺手买回来的。”
甩开赵五金,张硕打开车门,在里面取东西。
赵五金紧追不舍,“那东西你在哪买的?我想再找找去。”
“百货大楼清仓大甩卖,这些都是货底子,你愿意去就去,就在前街。”
这次,张硕在车上取下的是一套兰花盘子。
赵五金看的两眼放光,
这……,这不和市场上的古董差不多吗?
“表哥,这套盘子送给我呗?”
“美得你,自己买去。”
锁好车,张硕抱着盘子往回走。赵五金厚脸皮跟在他身后,“表哥,就给我一个呗,不,俩,给我俩!给我俩就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陈三儿就在旁边笑着尾随,他不需要说话,等着捡现成的就好。
古良儒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眼睛都要喷火了。由于站的远,他听不太真切两人具体都交谈了什么,但那句表哥他听的真真的。
表哥?
原来这一切都是张硕设计的!
艹!害俊成进了监狱,自己还没对他下手,他倒先对自己出手了。
小子,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三轮车由远及近。
三轮车上坐着本应该在医院躺着的孙盛。
前两天赵武和邹市明轮流过去照顾他,这两天见他能生活自理了,过去的就少了。
孙盛在医院待的无聊,就穿上衣服自己跑了出来。
“张硕,张老弟,你在家吗?我来看你了!”
喊完,他又对三轮车师傅说道:
“兄弟,帮帮忙,帮我把东西拎进去。”
车上的东西很多,有一篓子苹果,一篓子犁,另外还有一箱茅台酒。孙盛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古良儒却气的肝儿疼,艹!那些东西都花谁钱买的?
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还没出院就忙着往这里送礼,这说明什么?
说明孙盛的事也是张硕在后面给自己下的套儿!
行,张硕,这仇咱是结下了,我与你不共戴天!
张硕完全不知道古良儒心中所想,还在热情的迎接着孙盛。
这次孙盛的事确实帮他解气了。那古良儒仗势欺人,就是该整!
医院:
病房门口,古良儒收敛起阴郁的心情,挂上一副伪善的笑脸走进病房。
冯月竹正侧躺在床上看书,见他来了,主动打招呼,
“你来了。”
“嗯!”温柔的应答。
“怎么又看书,这个时候看书对眼睛不好。”说着,古良儒动手抽走了冯月竹手里的杂志。
冯月竹顺手拉住他的手撒娇,
“你又不来,我一个人无聊,不看书还能干什么?”
她总不能说,我觉得书比你好看。这是实话,可不能说!
把杂志扔在一边,古良儒趁势坐在冯月竹身边,手指轻轻在冯月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滑过,这么漂亮的妞 ,竟然是张硕玩儿剩下的。
冯月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附身在冯月竹脑门上亲了一口,古良儒在衣兜中掏出和陈翠兰的离婚证,
“我和她离婚了,高兴吗?”
接过,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冯月竹心中的爽快油然而生,很好,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
兴奋开心过后,她面露歉疚,
“哎!就是可怜孩子们了。”
直视古良儒,“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孩子们很好的。”
这么善良的姑娘,怎么就是张硕不要的呢。古良儒不免心中感到可惜。
“我这边的问题解决了,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冯月竹的手指一抖,“我的过去?我什么过去?”
抓住冯月竹的手,古良儒很真诚,“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更了解你一些。”再顺便了解下张硕。
冯月竹把头转到一边,沉默。
“不能说吗?”在冯月竹看不见的地方,古良儒眼神微眯,露出一丝凶狠。
莫名的,冯月竹脊背开始发麻,他生气了!
缓缓转过头,冯月竹脸上有丝失落,“我只是不愿意想起他们而已。”
“可是我想听。”古良儒坚持。
垂下眼帘,冯月竹把头轻轻靠在古良儒的大腿上。才声音低小沙哑的道:
“上初三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张硕追我,我就同意了。
可他初中毕业后就不上了。我去了镇高中。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我家穷,他赚钱后,就会给我一些,帮我度过难关。
高中毕业,我爸说,一个姑娘上到高中就够了,上大学又能有什么用?工作赚了钱也不给娘家,都带到婆家去了。
我哭求,我说我想上学,我赚钱以后会给家里钱的。
可是没用,我爸的态度很坚决,从那以后一分钱也不再给我。”
眼泪缓缓从眼角流出,
“没办法,我就去找张硕帮忙。他那会儿已经开始挣钱,就答应每个月给我二十块,供到我大学毕业,毕业后就结婚。”
“我同意了!”
眼圈含泪,看着古良儒,“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不会!知识能改变命运,无论男女,都有追求知识的权利。”
知识能改变命运?确实,自己要不上这个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和张硕结婚,说不定自己和他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
可惜啊!
冯月竹后悔,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一定要坚持上那个破大学呢?
故事还得继续讲,
“到了大学后,我才知道原来外面这么好。有工厂,有高楼,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在镇子里从来没见过的。”
手抓着古良儒的手微微用力,“在学校,我也认识了俊成。
俊成对我很好,从大一就对我好。可我从来不敢答应他的追求。因为我知道,我乡下还有婚约在。
四年的时间,我们俩都是普通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从来没有越界。
只是……”
想起那天,冯月竹就咬牙切齿,可她控制着尽量不表现出来。
“只是,那天我拜托他帮我疏通下关系,把工作留在市里,他邀请我去你家喝茶,我就去了。然后……”
眼泪不自觉流出,下面的事情她不想讲了,
“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