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空还是回到山顶上去处理那些天骄们留下的烂摊子去了,
她没能说服映时,也没有被映时说服。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讨论下去了,相比仙女的立场,她更在乎自家徒弟的心情。
公正的对和错并不重要,亲疏远近会影响最终的选择。
当然,长空长老也是有脾气的,不得不败兴而归的她,拒绝向不解风情的仙女透露藏自身的秘密。
映时叹了口气,只好再次将注意力投入书籍之中。
她有预感,自己能够待在逍遥门的时间不多了,在出发之前,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
——
空茗峰上的热闹持续了好几天,映时一直躲着不肯出现。
心高气傲的青年才俊们早已等的不耐烦,
切磋和武斗天天在山顶上上演。
慕秋杨在一场对决中获得感悟,当场突破到了金丹期。
这样的景象对天骄们更加具有刺激性。
比起不知跑到哪里去的仙女,自身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天骄们不再听从师命,纷纷回去潜心修炼,争取下一个突破的能是自己。
这可把那些师父和长老们气得直跳脚。
萧泠泠也在切磋中获得些许感悟,和师父报备了一声便回去闭关了。
映时回到再次归于平静的山顶上,
她在院子里重新布置好两把躺椅,摆上茶水和酒葫芦,与劳累多日的长空长老在月下对饮。
一拖二的古怪月亮。
叶长空对这样的评价感到奇怪,
“月亮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一个明亮的,犹如弯钩般的银月,带着不远处的两个蓝绿色的极小月亮。
仙女坚定否决,说月亮应该只有一个,而且应该是圆的。
上面还会有吃桂花的兔子。
叶长空沉思片刻,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要不打一架?”
谁赢了听谁的。
映时再次否决,
她用光凝术凝炼出两个小酒杯,说是要换一种安静些的比赛方式。
喝酒,谁的酒量好就听谁的。
长空长老:呸,丫用的是仙女特供售卖的酒水。除了仙女,谁喝都是一杯即醉。
……
直到月落天明,二人依旧没有争出个高低。
慕秋杨打开门,看到正在比赛投掷小树枝的二人,甚是无语。
要求一人抛洒树叶另一人投掷,小树枝必须刺穿三片树叶后钉在远处的石壁上才算胜出。
揉揉眼睛,少年觉得自己突破到金丹期后还需要补充睡眠。
于是关上门,继续回去打坐修炼。
总比成为师父的比赛道具之一要强上不少。
长空长老是位温柔的师父,兴致来了的时候,也会搞出不少恶作剧。
无伤大雅的玩笑看起来并无伤痛,但少年依旧不希望被恶搞的对象会是自己。
修炼好,静下心来再次回味,那场酣畅淋漓的对决带来的快感,以及在战斗中遗漏的细节。
慕秋杨端坐在蒲团上,沉下心来,重新入定。
“你作弊,用风来减缓树叶落下的速度,还给投掷出去的树枝加速。”
“说的好像你没作弊似的,有本事把袖子都挽起来,别藏在里面偷偷掐诀。”
“树枝插在石壁上了,我赢了。”
“石壁上就那么一点位置有些泥巴,而且树枝上的叶都被震落了,不算赢。”
“你想赖账!”
“我们有赌过什么吗?”
慕秋杨:二位还记得你们讨论的是什么话题吗?
……
在门派大比前夕,叶长空丢给映时一份情报,说是执法堂梳理出来的邪修信息。
若兰谷赫然在列。
“若兰谷并不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门派,不过是十几年前刚刚兴起的新门派罢了。”
叶长空面露不屑,显然对瞧不上这个走上邪路的门派。
“逍遥门之所以没有注意到它,是因为这个门派在五年前刚给自己换上若兰谷这个新名字。五年前,他们自称灵医堂。”
每隔五到十年给自己换个马甲的邪修组织,谁会时刻去注意?
“虽然他们自己的名字经常换,但行事作风却没有多少变化。”
“他们自称神选之民,以仙女入药,用来增加修为和延长寿命。”
叶长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映时的表情。
“你没有觉得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
映时在快速翻看着接过来的情报,被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有点懵。
“我应该感觉到生气吗?”
叶长空沉思片刻,再次问道。
“你既然没有生气,为何执意要去追查这个门派?”
为何?
映时仔细地想了想。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这样子的问题。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即便是想了很久,映时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这样做法的门派不应该存在。”
没有强烈地仇怨,没有多么深刻的理念。
只是看到了,知晓了这样的门派存在,就应该去将它处理掉。
修士或者凡人,亦或者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这样啊。"
叶长空垂下眼眸,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她在想怎样委婉的表达才能不伤害两方的关系。
“萧泠泠会筑基期符修比拼吧,我会在那时离开。”
看着陷入纠结中的长空长老,映时轻笑出声。
不知为何,她对这一幕很是熟悉。
仿佛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一般。
“若兰谷的修士使用了仙女的部分身体,实力不能再用寻常方法判断,他们若是跟着去,必然十分凶险。”
仙女贴心的为长空师父铺好了台阶。
“这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叶长空抿着唇,紧皱着眉头却神情坚定。
“秋杨和泠泠并不知情。”
逍遥门的弟子有很多,而她承认了的亲传弟子,就这么两个。
不能折在这种明显是去送死的事情上面。
“我知道。”
映时毫不在意地回答。
熟练地仿佛曾经说过去多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