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一片,池礼回到了洞穴,在野外往往需要提防一些大型的猎食动物,然而这里却透着另一种毫无声息的寂静。
池礼甚至很难找到可以用来果腹的食物。
两天后,他拿起了通讯器,池礼冷漠地注视着通讯器中的唯一的联系方式。
司谨严或许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包括他会拨通这个号码。
然而,通讯处里只传来了一道机械的声音,像早就设置好的程序,机械人声道:“当太阳落下后,请在门口等候,有人会来接您,带您离开。”
顿了顿,机械的人声又道:“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这句话响起时,尽管仍然是机械的人声,池礼却莫名想到了司谨严,他眉头微蹙,通讯器已经自动挂断且再也打不通。
傍晚,池礼躺在毯子上闭目养神,当光线一点点从洞穴中退去,池礼听到门口传来了敲击岩石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眼睛,手中拿过事先磨得锋利的石器。
走到门口时,池礼只看到一位年轻的中年男性,男人穿着朴素,丢在人群中都不起眼的长相,皮肤微黑,个头不高,看起来像附近的居民。
男人看到池礼走出来时似乎被吓了一跳,用着不太标准的帝国官方语和池礼说:“我是来接你的,跟我走吧。”
池礼面无表情,跟着男人往前走,垂在身侧拿着东西的手已经悄悄握紧。
然而男人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要带他离开,一路上除非池礼主动问,男人绝不开口多言。
池礼问什么,男人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地就诚实地告诉池礼自己不知。
男人是附近的村民,曾经为热爱攀岩的人带路,赚一点外快,已经很久没做过这行了,几天前有人联系他,让他帮忙给一个人带路,这个人就是池礼,给的报酬很丰富。
池礼:“联系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男人:“很高,脸被遮住了,看不见......他让我保守秘密,带你出来的事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
男人说完憨厚地笑了笑。
池礼没说话。
池礼:“那你知道这片树林的古怪吗?”
男人没听明白:“啊?”
池礼:“为什么这么安静?连动物都很少。”
男人神色莫名:“不会啊......”
男人顿了顿,又说:“我们环保做得很好的。”
一路上,池礼注意到越是往外走,动物的踪迹越来越多,间断的鸟鸣下,周围也逐渐显得热闹起来。
池礼心知问不出什么了,这个古怪可能和司谨严有关。
池礼来到村庄后,晚上又被两个村民模样的人接走,然而刚看到这两个人,池礼就灵感微动,直觉这两个人不是这里的村民。
两人的话也很少,只告诉池礼,他们会用飞船走私航道送池礼回洛兰国。
已经到这一步了,池礼也没有多再犹豫,跟着他们走进另一片丛林,看见了停在空地里的飞船。
两人对池礼很恭敬,飞船里准备了吃的,但是池礼什么都没动。
池礼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衣襟内侧。
中途由于过于困倦,池礼竟然睡着了,等他猛地惊醒,握紧了怀里的刀,发现飞船依旧在平稳的行驶,面前的路线导航显示他们刚飞出帝国边境。
一路上竟然出乎池礼意料的安稳和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所以直到池礼回到故土,站在洛兰国的土地上时,还有片刻的恍惚。
脱离了帝国回到洛兰,围绕在池礼身边的危险也降低了很多,至少在短时间内,池礼是安全的。
池礼身上什么都没有,临走前两人还要给池礼用于联系的光脑,池礼拒绝了,只问他们要了些钱。
池礼在公用联系亭用事先商量好的暗号联系了上级。
长官齐彦亲自来接池礼,齐彦穿着便服,亚麻色衬衫,和同色系的裤子,其身高挺拔,气质温文儒雅,他也是alpha,比池礼年长八岁。
看到齐彦从飞船上下来,池礼紧绷的神经直到此刻才彻底放松。
齐彦抱了他一下:“辛苦了。”
飞船上,池礼大概和齐彦汇报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司谨严后来对他做的一些事情,他模糊地跳过,没提及。
齐彦道:“你突然断了联系,我们当时都很担心你。这些事还要开个会,收集一下材料,不着急,你先好好休息。”
池礼提出不想检查要直接回家,齐彦有些不高兴:“你总是这样,你要爱惜你的身体,检查不要多久,你身上还有伤,要处理一下。”
池礼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望着窗外:“我知道,我好累,齐彦,你别再命令我了。”
齐彦看向池礼的脸,池礼看着窗外,齐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妥协:“好吧,等你休息好了就联系我,我来接你。”
池礼应付地“嗯”了一声。
时隔一年半,池礼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每一次出任务,池礼都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家里很空旷,没有养任何的家宠、绿植,简陋得甚至只是放了些必需的家具设施。
齐彦以为池礼身上有伤,但是池礼身上的伤早在洞穴里就好了,不知道司谨严用了什么方法,他被子弹射穿的地方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池礼洗完澡,透过镜子看着后颈,唯有这里,红肿依然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