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伪造药剂在池礼体内被代谢,腺体中曾经产生的发挥重要作用的omega原始性腺细胞也在快速死亡,属于池礼的真正的alpha性腺开始苏醒并弥补这些细胞死亡所带来的空缺。
同时司谨严曾经留在池礼身上的标记,不管是永久标记还是临时标记,都已经随着伪造的omega细胞的死亡而消失殆尽。
只要池礼是alpha的身份,就无法像之前伪造出的omega状态那般接受司谨严。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方法——
司谨严碰上了池礼的后颈,如丛林的猛兽咬上猎物的后颈。
既然enigma能标记alpha,那么用这种方法在池礼的后颈中再次留下司谨严的x靶向基因,让池礼熟悉司谨严的气息,脱敏般地从生理上再次适应司谨严的信息素。
司谨严标记上池礼后颈处,enigma标记alpha是一段比alpha标记omega还要长久的过程,需要持续地上下同时进行,可能几十分钟,又可能需要数个小时。
池礼挣扎得厉害,为禁锢住池礼使得一次标记顺利,司谨严又恢复了人身鱼尾的状态,环抱住池礼。
池礼清晰地看到司谨严的双腿是如何蜕变成鱼尾的,心中悚然又多了几分,恍神间也卸了几分力道。
司谨严趁机锁住池礼:“忍一忍,之后就不疼了。”
这怎么能忍?
疼痛从体内袭来时,池礼痛苦地抓紧了司谨严的胳膊,牙尖打颤:“alpha不能被标记的...”他甚至试图和司谨严讲道理。
此前他再意识不清,现在也彻底明白司谨严到底想做什么。
司谨严竟然要标记他!?
从未听说过alpha能标记alpha。
池礼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止司谨严,释放出来的信息素都夹杂着愤怒,“你是疯了吗?!"
他们面对面,池礼以一种仿若被嵌入司谨严体内的姿势被抱紧,鱼尾禁锢着他的双腿,司谨严手摁着池礼的后背,在绝对的体型差距前,成年的alpha体型都被衬得弱小。
司谨严不回答他,加之刺痛进入体内开始朝四肢蔓延,池礼不安得愈发厉害。
alpha也能被标记吗?
他不能被司谨严标记,如是想着,池礼几乎是用着十成的劲道攻击着司谨严的背部,试图阻止司谨严。
司谨严任由池礼泄愤,甚至没有强化后背的肌肉,而异化状态下的司谨严痊愈能力又很强,背部在池礼的手下很快显出淤青,又修复。
反抗无果的池礼又以同样的方式咬向司谨严暴露在他眼前的侧颈。
司谨严瞳孔一震。
司谨严反应更激烈了,池礼甚至听到司谨严突然沉重的呼吸声。
池礼也跟着一颤,声音破碎骂道:“疯、子...”
几分钟后,池礼彻底没了力气,这种疼痛不亚于被榨取信息素的过程,只是一者是向内注射,一者是向外抽取。
感觉到池礼紧绷的肌肉逐渐因为疼痛软下去,司谨严金色的竖瞳又隐于黑瞳后,心脏也跟着池礼的反应一阵阵地抽疼,标记时自池礼后颈溢出的信息素多数也在以相差无几的方式进入司谨严的体内。
司谨严掌心揉着池礼的后背,短暂地松开了池礼,给池礼休息的机会。
然而,司谨严颈侧突然传来一阵极低的压抑着的泣声。
司谨严一愣,立即松开池礼,掰着池礼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哭湿的脸,淌着泪痕,池礼眼眶发红,呼吸急促,刻意隐忍着情绪,然而眼泪还是在往下落。
从未有过的慌乱自司谨严心底蔓延,甚至让他一瞬间手足无措,司谨严眉头紧蹙,捏着池礼的下颚,擦去池礼脸上的泪,说话时声音都不由得放轻了:“不哭了。”
池礼推开司谨严的手,又低头拨开还缠着他的司谨严的尾巴。
这次鱼尾轻而易举地就被池礼推开了。
与被榨取信息素相比,标记的疼痛不光是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身为alpha的他却以承受者的姿态,被迫接纳另一个人的信息素,还要在体内留下印记。
然而池礼又清楚地知道他和司谨严的实力差距,只要司谨严想,他根本无法反抗。
这种恐惧带着未知、疼痛被进一步放大,越到后面,越让他呼吸困难,身体仿佛被逐渐剥夺了控制权,慌乱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占据他的心房。
司谨严与池礼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司谨严想碰池礼又忍住了,银黑色尾尖上的鳍也在不安地轻微晃动:“不哭了,池礼。”
池礼低着头,几个呼吸后,他抬头看向司谨严:“不要标记了,好吗?”
池礼声音沙哑,眼眶哭得泛红,睫毛都濡湿了。
看得司谨严胸腔发紧,终是忍不住碰上池礼。
司谨严碰了碰池礼的耳垂,池礼反射性一颤想躲开,却还是停下了。
司谨严指腹摩挲着池礼的侧脸,黑眸幽深,最终低声答应:“好,今天不标记了。”
这几天司谨严都没再标记池礼,甚至仿佛刻意拉开了距离般鲜少来找池礼,但池礼的行动依旧被限制,连卧室门都不允许出去。
司谨严还给了他一管抑制剂,是管家送过来的,管家:“元帅让您吃完早餐后再用。”
对此,池礼倒是有些讶异。
这几天他也在猜测司谨严的意图。
身份被暴露后,司谨严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知道信息素相斥带来的疼痛司谨严也能感觉到,然而司谨严还要执着地进行不可能完成的标记。
池礼一愣,司谨严会做徒劳的事吗?这么一想池礼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alpha真的能标记alpha吗?他直觉自己是否忽略了什么。
如若真能标记,标记后信息素不会再产生强烈排斥?司谨严是想继续利用他稳定不失控的状态?
...
然而,无论是哪种原因,池礼的手握紧了,他都要出去。
就算司谨严愿意放过他,那代价大概也是一辈子被困在这里,直到死,或者司谨严厌倦,或者被榨干最后的价值。
·
使用抑制剂后,池礼的易感期已经平息了七八分。
今天司谨严走进卧室时,池礼明显感觉到司谨严的状态不对。
司谨严一言不发,将坐在床上的池礼抱入怀中,蹭着他的后颈。
池礼注意到司谨严颈侧的皮肤下有暗黑的纹路在流转,和视频里看到过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未完全渡过易感期的池礼身上还残留着alpha易感信息素,然而这些信息素已经不能像之前那般起到安抚司谨严信息素缺陷病症的作用。
片刻后,司谨严皮肤下涌动的暗纹非但没有消逝,甚至逐渐浮出表面显现处完整的鳞片的形状。
池礼心猛地一跳,司谨严完全进入人鱼状态时,颈侧也不曾出现过若隐若现的鳞。
司谨严的神态也不对劲,池礼拍了拍司谨严的脸,试图唤醒司谨严的神智:“司谨严,你怎么了?”
司谨严抬头看向他,池礼注意到他眸中的金色竖瞳已经完全显现,眼神中人类的理智仿佛被隐去,如野兽般的视线空洞而危险地盯着池礼。
池礼心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