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在浏览司谨严给他的光脑时,注意到一则和司谨严有关的新闻。
这条信息根本不需刻意寻找,半官方性质的新闻网站中极其显眼的地方,打着几个醒目的打字:惊!帝国元帅与皇室公主的联姻
点进去还能看见一张两人在一起的合照,配上了天造地设的字眼。
一种奇怪的令人不适的感觉自池礼心底腾起,但又转瞬即逝。
池礼将这则新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种贵族之间的联姻多半和政治挂钩,更何况一方还是司谨严,池礼查了另一位人的身份,果然与皇帝关系匪浅。
池礼竟莫名松了口气。
司谨严下午回来时,发现池礼没在客厅。
以往这个时候,池礼都会待在客厅等他,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会跑过来,给司谨严一个拥抱。
司谨严也没在意,就去卧室找池礼,果然看见池礼坐在面向阳台的躺椅上看书,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
司谨严自身后圈住了池礼,“看得这么认真?”
司谨严身材高大,池礼也不矮,但在司谨严轻易地就被笼罩住了,池礼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将书翻到了下一页,闷闷地嗯了一声。
司谨严再迟钝也察觉到池礼的不对劲。
他在池礼身边坐下,将池礼抱进怀里,池礼身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奶油味,奶油味中夹杂浅淡的牛奶味和阳光的味道,很香,很甜。
“怎么了?”司谨严问。
也许是信息素的影响,池礼其实也很喜欢这么靠在司谨严怀里。
今天的池礼不像往日那样赖着司谨严撒娇,只是闷闷说:“没有。”
司谨严握了握池礼劲瘦的腰肢,觉得还是太瘦了,他将池礼抱起来:“先去吃饭。”
池礼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圈住了司谨严的脖颈,任由司谨严抱着他下了楼。
家仆和管家早就对这副场景见怪不怪。
起初池礼也会不自在,后来发现他的不自在根本不会影响司谨严半分,司谨严还是我行我素。
等池礼拿着勺子喝汤的时候,司谨严才注意到池礼右手背上的红痕,有小半个巴掌大。
司谨严皱眉:“怎么弄的?”
池礼不说话。
司谨严确信了,池礼今天就是在和他闹矛盾。
这倒是池礼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朝司谨严表现着自己的小情绪。
司谨严倒是没有生气,他把管家叫过来,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池礼这才抬头看向司谨严,接着又看向管家,小声道:“袁叔...”
司谨严笑了:“还不准袁儒告诉我了?”
袁儒冲池礼抱歉地笑了笑,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司谨严,包括池礼想给司谨严做奶油蛋糕,但是笨手笨脚地被烫伤了;包括池礼问袁儒,和司谨严联姻的那位公主是谁,元帅真的要联姻了吗?
在司谨严的命令下,袁儒还把那个池礼不愿意拿出来的小蛋糕端了出来。
形状并不规整漂亮的小蛋糕出现在餐桌上,池礼起初虽然不愿意拿出来,但当司谨严拿起餐叉的时候,池礼眼中还是露出了一些期待又紧张的神色。
司谨严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吃甜食,他讨厌奶油般甜腻的东西,但研究所偏偏检测出他和奶油味信息素契合的机率更高。
然而当司谨严第一次触碰到池礼的信息素的时候,脑海中却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强烈渴望,他很想一口吃掉这只散发着腻人奶油味的小omega。
再后来,司谨严又觉得,池礼身上的奶油味是最特别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特别的奶油味信息素。
司谨严吃了两口,这才在池礼隐隐期待的目光下评价道:“味道不错。”
池礼眼睛亮了亮。
司谨严顿了下又说:“但是不如你的好吃。”司谨严自然是知道池礼为何选做奶油味的蛋糕。
池礼的耳尖浮上一层薄红,又被司谨严逗弄了,有些气恼地瞥开目光。
一直到晚上躺在司谨严的床上,池礼被司谨严抱在怀里时,池礼还是默不作声的。
池礼右手上擦了膏药,是司谨严亲手给他擦的,司谨严又抱着他洗了个澡,小心地避开伤口。
唯独没有再提联姻的那件事。
房间内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气氛暧昧静谧,司谨严又检查了一遍池礼的烫伤,问:“你买那么多治疗心脏病的药做什么?”
司谨严其实知道池礼有个患有心脏病的奶奶。
池礼的手被司谨严从被子里拽出来检查,等司谨严一检查完,池礼又迅速地缩了回去,似有一种小孩子般闹脾气要跟你划清界的气势。
池礼轻声:“给奶奶的。”
司谨严其实觉得池礼今天这副样子挺可爱的,池礼很少会在他面前表现开心以外的情绪,但以司谨严的年龄来看,池礼还是个小孩,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他应该会有许多别的情绪,但都被他自己藏起来掩饰起来了。
司谨严揉了揉池礼的头,“明天我让人再送些药回来,等有时间的时候,再带着奶奶去检查一下身体。”
池礼眼睛一亮,不信似的看向司谨严:“真的吗?”
司谨严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到时候让人去接奶奶。”
池礼像想到什么,又低下头,有些沮丧道:“还是不用了,奶奶不喜欢的,而且,要是被她知道我在做什么事,她肯定会不高兴的...”老人的观念里omega这样是很轻浮的。
说完,又顿时想到什么,池礼猛地转头看向司谨严,慌里慌张的:“元帅,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说你不好,也不是说这件事不好,是奶奶...也不是...”
池礼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很害怕司谨严因此生气的样子。
“现在知道怕了?”司谨严神色温柔。
池礼低下头,转过身,往司谨严那边钻了钻,头埋进司谨严的胸口,一副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又不想挨骂讨饶撒娇的模样。
池礼闷闷道:“没有...”
司谨严手放在池礼背上轻轻拍着,像在哄小孩儿睡觉,倒是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意思。
过了一会,察觉到司谨严平和的态度,池礼保持着这个姿势,忽然道:“元帅,我想回家看看奶奶。”
说完,又怕司谨严不同意似的补充道:“去一天就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池礼缩在司谨严的怀里,声音挺不真切,有些沙哑,说话间的热气洒在司谨严的胸口,痒痒的。
司谨严拍池礼后背的动作稍稍停了停,想想池礼却是很久没回去了,小孩心情不好,回去一趟说不定心情能好点,说:“去吧。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谢谢元帅。”
几天后,顺利出了府邸,来到西城贫民区的池礼终于松了口气。
半个月前,池礼就不时地感到一阵心悸,四肢酸软,后颈肿痛,这是需要补充针剂的征兆,按照他以身安抚司谨严的频率,本是六个月打一针的频率,被足足提前了两个月。
池礼料到司谨严会问他为何买药,他就可以借口回家看奶奶,去打针剂,刚好撞上联姻的事情,池礼又借此演了一番。
但司谨严只问了他一句买药的原因,就没有再问下去,估计司谨严早就调查过他家里的情况。
池礼看向周围护送他的三个保镖:“我家就在巷子口的旁边,不远的,家里太窄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我吗?我会很快下来的,麻烦你们了。”
池礼嘱咐完,匆匆跑回进巷子里。
池礼先是安顿好老奶奶,老奶奶很久前失去了一个孙子,精神混沌后一直觉得自己的孙子还在,虽然是官方找到的人选,但和奶奶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池礼仍是很细心地照顾着奶奶。
然后,池礼从破旧老房子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一台老旧的设备,这是一台外表经过伪造的精良通讯设备,只有巴掌大,但具有很好的通讯和防窃听功能。
池礼打开实时通讯,面前出了一块一人高的蓝色光屏,接着脱掉衣物,将自己的身体状况扫描进去,等他再穿好衣物时,那边已经接通了。
池礼的主治医生文杰指挥着池礼打针剂,最后看着池礼身上斑驳的痕迹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池礼瞪向他:“闭嘴。”
接着池礼开始汇报相关的情况。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池礼敏锐的关闭了通讯设备掩盖起来,下一秒房门被踹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拿枪指着他:“手举起来,然后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