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雪没心没肺的找了块平整干净的石头,顺势躺了上去,享受着夏日的美好时光。
二哈眯起它那睿智的眼睛,透过晚照的阳光,直愣愣的盯着木七雪。
这女人,说话不算话。
约定好的骨头和狼薄荷呢?
它悄悄走到木七雪身边,“嗷呜”一声,跳在了她的肚子上。
木七雪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倘若她不是炼气期的修士,区区凡人之姿,指定会被这只傻狼送上西天。
“嗷呜。”快给我狼薄荷。
木七雪扔下一把狼薄荷,又掏出一根剑齿兽的肋条,塞进二哈的嘴里,这是她仅剩的存货。
二哈心满意足的起身,先是叼着狼薄荷,跑去藏了起来。
然后它跑去陈中中那边,用爪子勾着他的储物袋,嗷嗷直叫。
“你要什么?”陈中中低头问。
“嗷~”它要这个储物袋。
陈中中取出一块头巾,包在了二哈的脑袋上,还细心的给它系好。
木七雪:“……”
狼外婆出现了!
可见,童话故事里的人物是有原型的。
“嗷嗷呆……”二哈尽可能的发出“袋”这个音,爪子扣在陈中中的储物袋上。
陈中中豁然开朗,他好笑的取出一个没有神识标记的储物袋,挂在了二哈的脖子上。
二哈一爪露出一根锋利的指甲,轻轻划破脚腕处的伤口,一滴血滴落在储物袋上,金光一闪,认主了。
妖兽使用储物袋,不需要像修士一样留下神识印记,它们滴血就能认主。
二哈屁颠颠的跑到藏东西的地方,取出狼薄荷放进了储物袋。
等它回去了,它要送给隔壁小花。
陈中中看着二哈这一系列的操作,傻眼了。
这狼真会玩。
木七雪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二哈。
还有这操作?
她算是开眼了。
二哈无视两人的目光,它趴在石头上,快乐的啃着骨头。
陈中中坐在二哈旁边,顺着它的毛,取出一块妖兽肉,算是犒劳。
他们能安全的出来,二哈的功劳,功不可没。
木七雪防止二哈再给她致命一击,起身,绕过山石,走到一棵歪歪扭扭的小树前。
这棵树,得跟盆景似的,树干斜斜的横向伸长。
她准备靠在树上休息,手刚摸到树干,便触摸到了几处有规律的划痕。
木七雪好奇的走到树后,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大字“小心。”
云泛茗站在坡顶,远处山石林立,看不清下面的条路通向哪里。
这里还是不能御剑,他收起手中的长剑,往下一望,见木七雪在摸一棵树,手法温柔而缱绻。
云泛茗……
七师妹被树精附体了?
他谨慎的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常。
“七师妹。”云泛茗淡淡的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木七雪没有说话,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给云泛茗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
云泛茗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带着心中的疑惑,决然的一个飞身,跳了下去。
若是七师妹被邪祟附身,他定然会将它打出七师妹体外。
“大师兄,这里有字。”木七雪指着树干,悄悄地说。
云泛茗松开拳头,认出了树上的字体,这是李长老的字迹。
从字可以判断,李长老他们应该是进峡谷了。
“要不要告诉他们?”木七雪低声问。
云泛茗思索了会,低低的回:“暂时不用。”
这两个字,到底在提醒着什么?
是让他们小心人,还是小心某个地方,亦或是两者都有。
他没有一点头绪,不说为好。
“大师兄,你说咱俩当初掉进沼泽,也没见尸血虫啊。”木七雪突然想起这件事,心里有些发怵。
“尸血虫在沼泽深处,通常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哦,这样子啊。”
云泛茗伸手拂过两个字,等他收回手来,字竟然凭空消失了。
两个字刚抹去,沼泽里忽地窜出几个人影,将木七雪他们吓了一跳。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归丹宗和玄平宗几人。
樊不明身后跟着两个弟子。
潘常身边的弟子也少的可怜,只有三个。
他们一脸灰败,身上破破烂烂的,头发上吊着几只尸血虫的尸体。
不仅如此,看样子,他俩人应该是决裂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还给你。”
潘常随手将储物袋扔给樊不明,脸色难看的朝雨从凌走去。
樊不明紧紧的攥着储物袋,手上青筋暴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潘常的背影,似要将他撕裂。
木七雪俯视着他们,心里很清楚,这群人刚刚遭遇了什么。
只是,他们为何翻脸,原因不得而知。
浓雾里,响起脚步声,所有人目光再次凝聚在那片沼泽里。
随即一个纤细的身影显现,柳夏琴神色慌张的冲了出来。
她衣服上沾了不少的土,头上插着几根杂草,一瘸一拐的走向樊不明。
在看到归丹宗人数少了大半,柳夏琴嘴角勾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像是一阵风拂过,转瞬消失了。
经过木七雪身边时,瞧见九河宗的弟子并没追上来,想来都死在了沼泽里,她对着木七雪,肆意的冷笑出声。
四个宗门派出来的弟子,在进入峡谷之前,人数折了一大半,她的目的达到了。
木七雪斜眼看着她,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樊不明眼露凶光,猛地掐住柳夏琴的脖子,收紧手中的力道,没有丝毫怜悯。
柳夏琴脸色憋得通红,抓住他的双手,欲要掰开。
可惜,女子哪有男子的力气大。
况且,她面对的是金丹期的修士。
带着强烈的求生意识,她眼角流下一滴泪珠,划进她的脖颈,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樊不明……我若……出事,你……哪怕出去……柳家……也……不会……绕过你。”
樊不明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在柳夏琴即将窒息的时候,樊不明手上一松,她整个人瘫软的滑到地上。
顾不上疼痛,柳夏琴仰面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贪婪的大口呼吸。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个鼓风机。
每呼吸一次,嗓子就痛一下。
樊不明无情的丢下她,径直走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不想知道柳夏琴为什么会消失。
也不想知道柳夏琴是怎么活着穿过沼泽的。
如今他这副模样,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还有那个木七雪,他要找机会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