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白脸倒有点意思。既然你都诚心邀请了，我蒋某也不是个不识趣的。姑娘你也别忙活了，我今天就坐这了！”
蒋声一屁股坐到宋琰的对面。
“不...不是，宋公子，蒋大哥，这不好吧，我还是给您们重新做一桌吧。”唐晓手足无措。
“唐姑娘，不必麻烦了，我和这位兄台也算是有缘，一起吃不打紧的！您说是吧！”
宋琰试探地看了对面男子一眼。
“他说得没错，老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人多还热闹呢哈哈哈。来小兄弟，我敬你一杯，干了啊！”蒋声说着一饮而尽。
唐晓见状故作妥协，“既然两位不介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你们两位都是我的恩人，我以茶代酒，再次谢谢两位。”
“来来来，我干了。”
“唐姑娘客气了，这杯我也干了。”
蒋声哈哈大笑。
“老弟好酒量，看你这脾性，和我倒是很投合。刚刚我要是说话冒犯了，你可千万别介意。”
宋琰也举起杯，笑容不及眼底。“在下宋琰。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蒋声，原东城守卫将领，如今是京城正五品校尉。幸会幸会！”
宋琰心里咯噔一下。
东城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当年自己就是在东城和高丽边境和母亲分开。
细想着，过往的一幕幕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宋老弟，你想啥呢？来，喝酒喝酒！”
宋琰瞧着他，确实有几分东城人的粗犷，心中对他也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东城我听说过，那里好像距离高丽很近？”
蒋声眼睛微瞪。
“没错，和高丽就隔着一条河。老弟竟然知道东城？这倒是很令人诧异！莫非你去过？”
宋琰微微一愣，深感自己说漏嘴了。
于是不慌不忙道：“我倒是没去过。这些，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唐晓见状也附和道：“蒋大哥你不知道，宋公子学识渊博，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
“原来如此，那说起来咱们还算是半个同僚呢，以后你若加官进爵了，可别忘了哥哥我哈哈...”
“蒋大哥言重了，若能够像蒋大哥一样被朝廷重用，宋某就无憾了。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您好端端的怎么从东城调到京城来了？”
蒋声将酒杯放下，一脸兴高采烈。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高丽呢！要不是他们进犯边境，这升官的事哪能轮得到我啊。”
说着便将边境击退敌人的事告诉了两人，但唯独闭口不提齐玄展和萧涯的事。
讲到激愤处，还故意大声对高丽人破口大骂。
“妹子，老弟，你们看，就这么一个小国，还敢挑衅咱们。按我说，就应该派兵，把他们国家踏平，你们说该不该打？”
唐晓深受感染，连连点头。
“该！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大夏好欺负呢！是吧！宋公子？”
两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宋琰。
宋琰脸上的笑僵了僵，“是是，你们说得有道理。”
而后捏紧酒杯，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唐晓感知到他的微妙，扯了扯嘴角，故作好奇。
“蒋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对高丽人实在很好奇。
您能不能多给我们讲一些他们的故事。就比如说他们和我们长得一不一样啊？”
“那肯定一样啊，都是俩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哪能不一样！
不过我倒是见过一个极其漂亮的高丽女人，好像叫什么丽郡主！”
宋琰听到这三字，身子顿时僵在原地。
“有多好看，你快说说...”唐晓催促道。
“皮肤很白，两个眼睛大大的，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别提多好看了！”
蒋声的话一下子将宋琰带回几年前的回忆里...
“我的琰儿长得可真好看！”
“那是因为母亲漂亮，儿子才有这般面貌。”
“嘴巴真甜，来，母亲帮你梳头好不好...”
“好！母亲我还想听您唱歌...”
“好好好，母亲给你唱，风儿吹，花儿摇...”
...
“不过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女人年纪轻轻就死了！”
蒋声说着的时候，还故意瞥了宋琰一眼。
听到这话的宋琰，心中一颤，脑海里的想象也戛然而止。
取代而来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手一滑，杯子摔碎的声音...
“不可能，她不会死的！”
宋琰立马瞪大着眼睛，朝着蒋声吼道！
两人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咽气的？怎么，你认识丽郡主？”
蒋声尖锐的目光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内心看穿！
“宋...宋公子，您没事吧？”
意识到失态的宋琰连忙转移注意力。
“对不起，两位。
我刚刚听得太投入了，所以一听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我一时有些失态，两位见笑了。我自罚一杯！”
此刻的宋琰脑子里如同有一团浆糊。
伸手去抓酒的时候才发现，杯子已经被自己打碎在地。
男子抱歉地对两人微微一笑，咽了咽口水。
随即直接端起酒壶喝了起来。
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入胃里，其中还掺杂着不可言说的痛苦和委屈。
“咳咳...咳咳咳...咳咳...”
见他呛得满脸涨红，唐晓连忙唤人给他拿来一条毛巾和一个新杯子。
“宋公子，慢点喝！”
“是啊，老弟，没想到你还是性情中人，怎么听个故事还能给自己呛到？我不讲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宋琰摆了摆手，嘴里依然还在咳嗽。
“蒋大哥咳咳...您继续讲，我想知道后续到底怎么样了咳咳咳...”
“是啊，蒋大哥，那女子是怎么死的？”
唐晓嘴里说着，眸子却冷冷盯着宋琰。
蒋声叹了一口气。
“说来，她也是个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