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但随即又恢复笑脸。
“我猜的,要是说错了话,还请唐姑娘不要介意。”
唐晓宽慰道:“宋公子不必紧张,来,尝尝雪中饮,这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酒。”
宋琰见她没有起疑心,这才双手接过酒。
“我酒量不行,以茶代酒敬宋公子一杯。”自从上次醉酒事件之后,唐晓对自己的酒量便有了自知之明,再也不敢胡乱喝。
听到这句话的宋琰却顿时来了兴趣。
“姑娘是开酒楼的,酒量怎么会差?该不会是姑娘不想和宋某喝吧?”
“宋公子误会了,我酒量是真不行,喝多了容易说胡话,到时候冲撞了公子,可就不好了。”
宋琰原本还愁找不到话口打探消息,听少女这么一说,顿时来了主意!
放下酒杯,故作惆怅。
“也罢,要不是前几日我在山上救下姑娘,想必现在也见不了姑娘一面。我也看得出来,齐校尉比我有本事。”
“宋公子说这话是何意?”唐晓问道。
“没什么,宋某只是在感慨。我的心意想必家里人已经告知了姑娘。我从见到姑娘第一面开始,就已经心生爱慕。
只是那日见姑娘与齐校尉郎才女貌,也自知你我大抵没有可能。所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寻味轩了。
这杯酒,我敬唐姑娘,希望姑娘一切安好。”
说完便举起雪中饮,一饮而尽。
“宋公子,我和齐校尉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姑娘不必多说,宋某心里都明白。”
少女想了想,既然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又救过自己的命,论恩情自己都理当敬他一杯。
“既然如此,宋公子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宋琰趁着少女离开的功夫,悄悄在她原先的茶杯里下了药。
这种药粗看无色无味,一喝下去却能马上让人昏昏欲睡,犹如喝醉酒一般。
不仅能让人迷迷糊糊说出真话,而且醒了之后也不会记得此前发生了什么。
男人没想到这么好的时机居然是唐晓自己送上门,心里不由得沾沾自喜。
眼看计划就要得逞,却没曾想,唐晓不仅带来了酒,身后还跟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
“宋公子久等了。”
宋琰连忙站起来迎接。
“唐姑娘,这位是?”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萧涯萧校尉。”
怎么又来了一个校尉?一种不安感从宋琰心底生出!
见他没有反应,少女赶忙解释。
“是这样的,萧校尉的酒量非常好,对吃食也十分有讲究,我觉得你们两个一定能聊到一块。
于是便自作主张把他叫上来,宋公子您不会介意吧?”
萧涯也噙着笑,缓缓上前打招呼。
“萧涯冒昧前来,还请宋公子不要介意。”
宋琰故作淡定:“宋某不敢,能和萧校尉一起喝酒,自然也是宋某的福气。来,上座吧!”
唐晓瞥了萧涯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萧涯立马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位公子,你们先喝着,我去后厨给你们准备几个小菜。”唐晓说着,便退了出去。
“小姐,让萧公子陪宋公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唐晓原本也没有想到把萧涯叫来。
只是刚刚两人下楼的时候,山竹顺口提了一句酒量差。没想到正巧被迈进门的萧涯听了去。
简单听完来龙去脉之后,萧涯便自告奋勇,要帮唐晓喝酒。
“萧公子?这样做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唐姑娘不就是想还人情,我的酒量千杯不醉。准保把那小子喝得服服帖帖。”
唐晓将脸凑近,满脸不相信:“萧公子该不会是为了喝雪中饮吧?”
萧涯看了看山竹手上拿着的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而后才悠悠开口:“这叫两全其美!”
唐晓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
心想,反正自己也是为了还宋琰人情,只要能让他今日尽兴,具体是谁陪他喝酒,应该也无所谓!
“好了,唐姑娘,别琢磨了,再等下去,雪中饮都要变成水中饮了,走走走,山竹快带我上楼。”萧涯迫不及待。
唐晓松了口,领着他一起上楼。
“小姐?小姐?您在看什么?”
山竹的话将回忆里的唐晓拉回现实。
“没什么!应该没什么事,走吧,去后厨。”
几人下了楼,房间里只留宋琰和萧涯两人。
萧涯抢先拿起酒杯。
“宋公子,这杯酒我敬你,算是替唐姑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还没等宋琰开口,杯底便已经见空。
不仅如此,他还一脸享受,不时感叹,直把宋琰看呆。
暗暗感慨,这来的哪是什么校尉,分明是一个酒鬼。这样下去可麻烦了。
而另一边的萧涯已经端起第三杯:
“雪中饮真是好酒,每一次喝都能品出不一样的口感。你说是吧?宋公子。
宋公子你怎么不喝啊?难道是喝不惯?”
萧涯想不通,这么好喝的酒放在面前,对面的人居然还有心思发呆?
被点名的宋琰回过神来,“是是是,这酒确实是好酒,来,萧校尉我敬您一杯。”
宋琰不敢多喝,用余光瞄见萧涯一饮而尽,却还和没事人一样。
脑袋提溜一转,假装不经意抛出一个问题。
“校尉姓萧,莫非和萧澤将军是亲戚?”
萧涯将口中的酒咽下,一脸平淡。
“萧澤正是家父。”
宋琰立马变了脸色,
脑海里猛然响起此前唐晓在云山上说的话:“萧将军的爹就是战无不胜的萧澤将军......”
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就是萧澤的儿子!
“宋公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宋琰连忙恢复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没什么,宋某有些不胜酒力,让您见笑了。”
萧涯这才慢慢放下酒杯,饶有意味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这才喝了两杯,宋公子就已经不胜酒力了?”
萧涯怎么也想不通,就这么一个男人至于让齐玄展坐立不安吗?得知他在这里,还非得让自己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