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掉？唐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意思就是我只要一个空店铺，其他东西您都可以统统带走。侯掌柜您听明白了吗？”
侯掌柜尴尬一笑。“可我这店铺可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您看这字画，可都是名家的真迹啊！”
“那您就更应该拿回家好好珍藏了，放在外面人多眼杂的，容易被人偷了去。”
“是是是。唐姑娘说得是，不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少女打断他的话，“侯掌柜，这样吧，我看您用钱也着急，这地不如就按一千两银子直接卖给我吧。”
少女此话一出，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小瞧了她。
思考片刻，换了一副笑脸：
“没想到，唐姑娘年纪轻轻，做起生意来居然这么老道。”
“侯掌柜的夸奖了，现在可以开诚布公地和我谈生意了吗？”
“侯某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唐老板不要介意。”
“无妨，您直说吧，我刚刚提出的方案可不可行？”
“唐老板，这价格自然是可行的。
不过我有个疑问，您也看到了杏花楼就在对面，您花这么大价钱在这里开店，就不怕生意做不下去？”
唐晓一脸自若，抿唇一笑。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既然价格合适，不如咱们现在就签字画押？”
“现在？我这里可不能赊账，也不能分期付，您确定是现在就签字吗？”
唐晓没回答他，而是示意山竹将钱直接放到他面前。
“侯掌柜，您看看。没问题的话，就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男人愣了一愣，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甚至早就把钱准备好。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原本他还很纳闷，这样一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能在京城把寻味轩做得风生水起？
但如今看来，她的谈吐和行事，倒是城中很多男子都无法相比的。
想到这，侯掌柜也完全放下了顾虑，当场决定将店铺卖给她。
待两人签了字画了押，便将地契双手奉上。
“多谢侯掌柜，这店里的东西，您什么时候想搬走，找人与我说一声便好。”
“不必了，这些东西就留给唐老板吧。”
“您这是，还坚持要卖给我？”
侯掌柜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唐老板说笑了，这是老夫免费赠予您的，也祝寻味轩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唐晓也有些意外，也向他福了一礼。
“那就多谢侯掌柜了。”
两人拿着地契，转身便回了寻味轩。
男人环顾了一下已经出手的茶楼，又看了眼对面的杏花楼。
他有预感，不久之后，这里便会宾客如云，到时候的杏花楼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
......
另一边，寻味轩的生意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直到天色渐黑，唐晓才回了唐府。
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就被小厮叫去书房。
“父亲，您找我？”
“晓晓你回来了，快坐。寻味轩今日重新开业顺利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寻味轩的生意。
唐晓对他浅浅一笑：“一切顺利，父亲放心。”
唐正点了点头，不过神情却有些焦灼。
“父亲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可是查到了什么？”
“今日我悄悄去问了御医，他说陈御厨确实病了，急火攻心，还一度昏迷，我看寻味轩的事情应该不是他做的。
可若不是他，还能是谁呢？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这要如何找凶手？”
末了还叹了一口气。
消息一致，此前的齐玄展也是这么说的。
唐晓连忙宽慰道：“不是陈御厨也好，他和父亲好歹也是同僚，要是撕破了脸皮，也是闹得难看。
至于真正的背后主使，您别担心。我相信凡走过必留痕迹，咱们总有一天能抓到他。”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对了，女儿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父亲。您与陈御厨共事这么久？手上可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东西？”
“晓晓你问这个做什么？”唐正有些诧异。
唐正性子谨慎，他现在好不容易才答应自己继续开酒楼。要是知道，她还要把店开在杏花楼门口，那想必会急得立马跳起来。
所以少女暂时还不想把新店的事情告诉他，于是便随便找了个理由。
“陈御厨睚眦必报，等他病好了之后，一定又会来寻味轩找麻烦的。我是在想，要是能有什么东西让他害怕，那他一定不敢再来！”
唐正仔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发现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倒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果然和齐玄展猜的一样，父亲这里真的有他的把柄！
“什么事？”唐晓一脸好奇。
唐正思索片刻，便将事情一一告知。
“克扣膳食费！陈妃不是他的侄女吗？怎么还克扣起人家钱来了！”
“晓晓，这宫里的事情你不懂。这钱可不是陈妃的，而是内务府给的。
陈御厨是靠着陈妃才进的御膳房，除非皇上一时兴起，想尝尝南方菜，否则他基本上也就只给陈妃一人做菜。
按理说菜都是宫里统一采买，可陈御厨以陈妃的由头，非说要自己购置。不曾想，上面居然也答应了。”
“还有这种事？所以他就靠着私自买菜的机会克扣...？但按理说每日买的东西宫里都会一一记录，他难道就不会被发现？”
“若是寻常的菜，自然是查得出来。可陈妃身子弱，他经常以做家乡补品为理由，买的都是些从南方运过来的东西。这可难查了！
再加上一开始也只是小偷小摸，陈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内务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唐晓细想也是，宫里的流水经过了多少人，里面肯定少不了这种小偷小摸之事。
内务府若是为了这点小利得罪了陈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不过我有个疑惑，既然这是陈妃和内务府都默许的事情，那陈御厨应该对不会有所忌惮才是，怎么会成为把柄？”
“小偷小摸当然不行，但若是他瞒着陈妃，直接吞下了价值万两的千年灵芝呢？”